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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TOM抗癌日记,绝症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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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22 16:0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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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说"从本期开始,大家会在健康君这里看到一个全新的系列:”绝症"不绝望。文章作者Tom Marsilje博士是菠萝的同事,翻译由一批优秀中国科学家义务完成。
Tom是一名卓越的化学家,他亲手合成的新型抗癌药物已经上市,正在拯救无数肺癌患者的生命。但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自己最近被诊断为直肠癌晚期。得知自己的病情以后,Tom选择了乐观和客观。在积极寻求并配合治疗的同时,他开始用博客的方式,记录一个同时拥有科学家和病人双重身份的人,是如何科学地面对这种顽固疾病的
在博客里,有他自己心理的变化,有寻求最新临床试验的经历,有对各种最新疗法背后科学的分析,也有其他病友的故事。特别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文字有极高的科学性,又不乏风趣幽默,读的时候很难想象作者是一位正在和晚期癌症斗争的病人。希望他的经历能给国内的病人带来参考和正能量。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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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03:2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病理会诊:专家看切片
《他的信,100万中国人读过》
2015年6月4日,是我的癌症三周年纪念——2012年的这一天我被确诊为结肠癌三期。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癌症纪念日,2014年6月中旬时我被确诊为癌症四期。

这篇博文其实和这两个癌症纪念日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关于2014年6月,当我刚被确诊为癌症四期时,由此引发的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瞒你说,这星期其实也是我的博客一周年纪念,但你绝对想象不出我是为何开始写博客的!

2014年6月,当我收到癌症四期诊断时,这个时间点实在有点特别:因为两周前,我刚刚给朋友和家人发出了一封信,庆祝我患癌症两年以來持续良好的健康状况。可是几天后我又不得不告诉大家,我现在是“目前尚无法治愈的”第四期癌症患者。我知道,这听上去让人感觉怪怪的。

我绞尽脑汁,想写好这第二封信。但说实话,四期癌症的诊断来得如此突然,要做到用心写作确实很有挑战性。干脆,我就敞开了心扉,真实地记录了自己的想法,快速地做了文法检查,然后,点击发送了。

信中,我告诉大家,作为四期癌症病人,我不会再像癌症三期时那样用电子邮件的方式来定期地更新我的健康状况。相反,我更愿意坦诚地回答大家的任何疑问,但一般情况下我会给自己保留更多的私人空间。(事后回想,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长话短说,事情并没有向我想象的方向发展,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议。

发出信后,我收到了很多表示支持的回复,也从此开始了四期癌症患者的新生活。好在我个人感觉不错,新的肿瘤很小,生长缓慢,但不能手术切除,这就给了我一些自由去仔细规划生活。于是,我开始了我的夏季“治疗”计划:先和家人一起去东部度假,之后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团体铁人三项,同时坚持我的全职科研工作,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呵呵,大概刚刚被确诊不能手术的四期癌症患者都是这样的。 但其实, 我推迟化疗主要是为了确保孩子们能有一个快乐的暑假(因为她们可只有一个童年噢!),然后等到九月再来对付癌症。

在这期间,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悄然发生着,直到几个月后我才知道……

我的朋友菠萝,以前我只知道他在工作上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肿瘤学研究者,但现在我发现他可不简单。我们都知道, 哪怕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美国,想获得及时更新的癌症治疗信息,甚至一些相关科普知识都不容易, 而在中国其实就更难,特别是在大城市以外的地区。作为“副业”,菠萝为中国读者写了大量癌症治疗方面的科普文章来填补这方面信息的空白;这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工作,它可以帮助无数的人!

在我发出那封关于确诊四期癌症的信几个月后,菠萝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这封信在中国产生了很大的反响并得到了无数的支持。我当时的反应是:“你是说真的吗,菠萝?”


加里·科尔曼–摘自《细路子》“Diff’rent Strokes”

菠萝进一步解释说,他把我的信翻译成了中文,还发布到中国的网站上,这封信就迅速在“微信”上传开了。(想读这封信的中文版,请点击 Tom的故事,想读英文原版,请点击今天第二篇或者回复数字136。)

结果是,他发布之后的第一天读者数量就超过了 5万,几个月就突破了100万,目前读者人数还在增加。很多中国读者回复菠萝表示感谢,说我的故事激励了他们,并带给他们安慰,因为他们也在和自己或家人的四期癌症做抗争。

我真的是目瞪口呆:先是惊讶,然后充满了感动,我的一封简单的本来只是给家人和朋友的信竟能产生这么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常说正是因为我得了癌症才经历到一些神奇的事情, 这就是其中一个简单而奇妙的例子。

就这样,我的“博客”在一年前(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正是这件事让我有了正式撰写自己博客的打算,并最终在2015年1月开始付诸行动(这也成了我现在最爱做的事)。我将继续利用我科研人员和癌症病人的双重身份来写抗癌博客,希望在以后和大家更多地分享(如果一切水到渠成的话☺)。

互联网的威力是惊人的, 它可以把人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的一封简单的致亲友的信已被超过100万中国读者阅读并带给他们慰籍,可见互联网“深度覆盖”的力量有多惊人。虽然我的博客还没有那么大的读者数量,但是它的读者范围却包括了差不多50个国家(包括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感谢维基百科!),这也显示了互联网“广度覆盖”的威力!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封简单的信。

我们相隔并不遥远,这世界真的很小。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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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活下去,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这篇文章,就像我第一个孩子一样,永远在我心中有非常特别的位置。”——Tom

A Tough Choice
艰难的选择

我们全家到犹他州公园城 (Park City)度假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让女儿Amelie和Eleni体验一下我和Veronica在搬来加州之前, 从小在东部经历过的“雪中快乐”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这是我三周圣诞度假 + Eleni四岁生日 + 我化疗暂停的最后一周。从犹他回来,我将面临一个艰难的决择,到底是重新换到一个更残酷的鸡尾酒化疗还是进入一个未经证实的新药临床试验?虽然我几乎没有任何癌症的症状, 也感觉100%的健康,但我的肺部肿瘤在标准化疗下还是在慢慢增长—— 换句话说,这次化疗没起作用。

虽然在旅行期间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享乐上,但每当我抬头看见高高的雪峰(3048米), 那迫在眉睫的治疗决定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小时候每年冬天会滑一到两次雪,但总是在东部比较小的山上 –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落基山脉的度假“山” 村旅行(这里曾经是2002年冬奥会的滑雪场所, 我们觉得在这个地方开始任何活动都应该是不错的)。当我在小坡上重新拾起我儿时的有限滑雪技巧时(我毕竟有23年没有滑雪了!),我无法让那个山峰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当然, 这么一座万尺高山处立在你面前, 你也的确无法回避它。

Veronica决定休息一下, 去照看一会正在上滑雪课的3岁的小女儿Eleni——我又查看了一下雪道地图,发现一条从山顶下来的路线,估模着以我的水平应该不至于让我摔伤住院。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从与癌症搏斗中学到的一件事就是——只要眼前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不向恐惧低头,不怕冒险。“活下去”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就像抬头望着那万尺高峰=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我告诉Veronica我的计划后, 就滑行到冷冷清清的上山缆车边。原本六人座缆车上只有我一人, 真蛮享受一人独处的感觉。缆车操作员肯定是看到我当时一脸的紧张神情, 在他把椅子固定住后,对我说一声 “祝先生好运”! 15分钟上山的车程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美——艳阳普照下,身子悬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爬上山” 的感觉真是爽啊——偶尔往下看,空空如也的雪道纵横交错。到达山顶,我一走出缆车,眼前的风景颇为壮观(照片如下)。
2.jpg


Challenge Your Limit
挑战极限

放眼望去, 四面白雪皑皑的山峰尽收眼底。我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念,又匆匆地发了个短信给Veronica和我的妹妹,告诉她们我在山顶, 马上要往下冲刺了。我最后一次看一眼滑雪地图, 心里啄磨着下山时如何避免不小心滑入险坡——我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不怕”。我蹬开雪, 开始了一生中最具挑战的滑雪之途。这是我一生中最令人振奋的时刻之一,我独自一人向 山下滑了近1000米。即使走的是“最容易”的路线(我在计划的路线上该拐弯的地方都拐了,有几个地方差点错过- 哇!)——就凭我生疏 了23年的滑雪水平, 这次绝对是挑战极限了(老实说,实际上我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在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个目标:我是不会放弃的。集中全身心的注意力,该转弯时转弯,避过路边的悬崖,重要的是不要出局(有三处地方,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坚持住!)尽管我极尽全力控制速度,但由于滑道的坡度和长度,这是我在没有汽车金属外壳保护下移动得最快的一次。

在我冲下斜坡,即使竭尽全力,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命运的那一刻,就在这种快速运动和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滑雪和癌症治疗极其相似的想法也没有能从我的头脑中消失。

毫无疑问化疗削弱了我的体质,我开始觉得很累,想找一个地方歇口气。就在我转了一个弯的那瞬间,面前的路一下变得开宽了,远处的度假村历历在目。当我清楚地看到触手可及的终点时,后劲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我一鼓作气滑到了人头攒动的平坡, 随着众多的度假人群中回到了终点。这时的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双腿软得像意大利面条似的。但是我又一次超越了自己,并对自己说:“不必害怕 – 我做到了!”(抵达终点时喜庆那一刻的自拍 :-))

微信图片_20171222160649.jpg

我低头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3时02分- 我应该在3点到她的滑雪学校去接我们7岁的女儿Amelie! 随着癌症不断变化,日常生活的“琐事” 和为人父母的现实,不断地和我的癌症时刻发生着冲突。

我拖着两条还是软得像意大利面条的腿, 急急忙忙赶到滑雪学校。拥抱一下Amelie后,我就问她下午在学校上了哪条滑雪道,我以为会是一个小坡。她那疲惫的小脸上露出一付非常得意的样子,对我说她刚刚从山顶那个和我完全相同的滑雪道下来,这是她进入下一个水平的必考科目。就这样我俩在彼此互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同一时间穿越同一座雪山,同时完成了相同的个人目标(她一定是在我前面5分钟左右)。 我原本已经非常自豪了—— 现在我看到我在42岁完成的目标被我7岁的女儿提早35年完成了—— 真让我倍感骄傲和喜悦!对于我俩来说,总目标是一致的 – 如果你有一个目标,并且清楚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目标,那就无所畏惧地冲刺吧。


I AM THE FIRST
我是第一个

几天之后,我见了我的肿瘤医生并开始恢复治疗。经过了一番心灵征战 (和文献查阅!)我们一起制定了明确的治疗方案(基于我下一个扫描结果情况),我可能在2月份进入了一个“量身定制”的临床试验。我可能是世界上的第一个采取这种特殊的药物组合的病人 – 谁还能要求比这更高水准的个性化治疗呢? 我觉得很幸运遇到这样一位绝顶聪明的“科学家” 兼肿瘤学专家来治疗。我可以和他交流想法和制定计划 ——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我真找不到能比我期望更好的治疗环境!

我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我正在努力找出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周我们计划启动(最新的)必要的疗法——我心中毫无畏惧。

生命不息,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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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接受化疗是怎样一种体验?
我打算在这个博客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涵盖以下内容:癌症治疗手段和药物的最新进展,令人振奋的科学进展和突破,以及回答我经常被问到的问题。

对很多人来说,癌症是一个敏感话题,虽说他们对此很好奇,但提起它来还是感到别扭。我坚信在大多数情况下,知识既能给人以力量更能给人带来平安,胡思乱想只能让现实更加可怕。

除了“你好吗?”这类的日常问候,我被问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化疗是什么样的?”既然被问了这么多次,我想这个问题一定是大家都感到好奇的。

简单地说:我觉得当前的化疗并不像想像的那么糟!(相比之下,2012年的化疗要艰苦得多,基于“活在当下”的宗旨,暂且不提吧。)另外由于不同的化疗配方差异很大,所以我的经验可能与别人的大相径庭。

我目前的化疗方案是每周二进行一次输液化疗(有时也在周三进行)。我想如果能够让大家了解我化疗的过程和感受,大家的问题一定会得到解答。

再次强调一下,化疗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糟。我有意识地从众多治疗方案中选择剂量少的,这样我可以尽可能地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不会过量用药。

在化疗的前一天,一方面要禁食(另外一个有趣的话题,以后会详细说明!),另一方面就是服用预防呕吐的药物。

化疗最常见的副作用就是“可预见的呕吐”[1] 。我和其他的癌症病人就像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实验中的狗狗[2]一样,呕吐成为注射的条件反射。所以从星期一的下午,当我的大脑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上次注射的情形时,呕吐的症状就开始出现了。其实化疗中心的面包圈很好吃,我试图让奶酪的味道成为我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但我实在是做不到。

每个星期二,我都会在UCSD的癌症中心[3]做化疗。从同一个高速路出口出去,既可以到UCSD也可以到我上班的地方。所以星期二这一天,对我来说算是非常“正常”的。我把上班时用的笔记本电脑放车上,把女儿们送到学校,然后开车行驶在上班的路上 —— 惟一不同的是下了高速后向右拐而不是向左。

如果让我用一个字形容我在输液中心的经历,那就是“等”,大部分时间都在等。还好,WI-FI是免费的,感谢上苍!

第一步是登记,然后等待!有时5分钟,有时会超过半小时。当天的WI-FI密码太重要了。

随后护士会给你例行检查:脉博、血压、体重、体温,一项都不能少。就连跟护士的玩笑话都一样:

护士:“哇噻!你的脉博59,血压也相当正常!”
我:“除了四期癌症,我就是一个健康的人!”

玩笑开完了,接着等!有时5分钟,有时会超过半小时。到现在为止,您摸出点规律了吧?

接下来就是多达20多项的血液和尿样的检测(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等)。一般来说,由于化疗药物的毒性很强,必须通过化疗的临床试验,找到病人不能承受的药物毒性剂量,然后减去一点点,这就是化疗的实际剂量!多么高深的科学!

这就是为什么医生总是在用药之前很谨慎,通过一系列检测,以确保病人足够”健康”。当医生告诉你今天会使用最大剂量时,你的历险就该开始了!从好的方面讲,我的身体状况被密切监测,一个星期内都不会发生任何意外。血样尿样,通通检测,输液管也已经插进植入在胸前的接口(长期化疗给药都是从这里输入的,因为药品毒性太大,不适于用通常的手臂静脉输液)。

接下来又是一两个小时的等待。看到这儿,同事们一定明白了为什么我在输液这天还可以迅速地回复你们的电子邮件,因为我大部分的时间实际上泡在了候诊室!哈哈!

终于,我的名字被叫到了,我被领回输液的房间。这是个巨大的房间,我猜大概放了100多张躺椅,每个躺椅都配备了电视。房间的四周是单间,里面放着床。由于躺椅不够用了,我有一次被分到了单间。那个星期我就像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好比是从经济舱免费升级到了头等舱,太享受啦!)

3.jpg

今天我又坐进了躺椅,打开电脑,等待。开头60分钟输入抗呕吐的药物,之后,好戏就开演了。第一个输入的抗癌药物,安维汀(Avastin)[4],急性毒副作用不严重,所以输液开始后,我有些出乎意料,脑子里竟会闪过这样的念头:“输的东西里真的有药吗?”

安维汀(Avastin)输完后,重头戏才开始:有毒的化疗药物开始输入了。现阶段,我只用一种5-FU的药:请读者自己决定FU代表什么,除了我自己的解释,也有科学的解释[5]。(译者注: 5-FU, 5-氟尿嘧啶,是一种抗肿瘤药物; FU在英语里也是一句国骂的缩写。当然,这纯属巧合!)

我坚信这世界是有幽默感的,作为一名成天跟各种前沿的癌症治疗方法打交道的研究人员,我得的是什么癌症呢?呃,现阶段治疗这种癌症的主要药物在1957年,也就是在我出生15年前,就已经被发现了,太了不起了!(另外也说明直肠癌的治疗研究比其它的癌症治疗艰难得多。)

第一次输入具有细胞毒性化疗药物的情形令人难忘。

首先,一定是两个护士共同进行。他们对用药和剂量复查3次!就像发射核导弹之前的检查工作一样细致。用错药或用错剂量同样是致命的。安全第一嘛!护士们穿着防护服,以免接触有毒成分,然而他们却把这些毒药注入我的身体。太棒了,安全第一嘛!注入完毕,又有点儿出人意料,拨出管子,说了句"祝你本周一切顺利",我就出门儿了。

幸运的是,我现在所用的化疗混合药物的副作用不是很严重。说真的,真不严重。不过,是药三分毒!通常输液后15分钟,呕吐的症状会出现。星期二化疗之后,我会在针灸按摩床上先休息一会儿(没办法用科学解释,但对我特管用[6]),接着再吃下一大堆抑制呕吐的药物,回家静卧度过星期二剩下的时光。

令我惊喜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呕吐症状在第二天早上就消失了,当我一觉醒来,在这个星期剩下六天里,我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就像我说过的,呕吐只在输液当天对我有影响,其它的副作用均很小。几天后,我会感到疲倦(因为血细胞中毒),我的腿和脚会有灼伤感[7](其实是化学灼伤),但是这些副作用是可以忍受的,也不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我的生活。

在化疗后的一周里,我每天送女儿们上学,每天都工作,晚上陪女儿们玩。每天,充满阳光的生活都在继续着!我还真得涂上点防晒霜了!

PS:今天写的这段儿是利用化疗等待的时间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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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和两种癌症同时战斗,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
屋漏偏逢连夜雨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一个简单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消息:除了直肠癌,我前段时间又被正式诊断出患有黑色素瘤(一种恶性皮肤癌)。目前看起来肿瘤只限于局部存在,但请大家帮我祈祷肿瘤还没有从原发的区域中扩散。

当然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我是乐观的。我原发的黑色素瘤,又小又薄,看起来似乎只有5%的可能会蔓延到了淋巴系统,这和我已经经历的直肠癌发病过程并不一样。不过我还是得承认,对这个消息一时还没有心理准备,有时候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从好的方面来看我的3C期肠癌已经维持近3年了,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恶化。我要保持乐观,大步地向前走,直面黑色素瘤的进一步活检结果。

和两种癌症同时战斗
这一个月来,我过得非常有意思!

首先是繁杂的疗程安排,我进行了多次结直肠癌的检测;同时,我还要应付黑色素瘤和黑色素瘤手术。

其间,我出国了一趟,参加了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举行的为期三天的学术会议。

回国以后,对住了十多年的自家小屋进行全面翻修。在这里借用经济学中那个有点令人生厌的德文术语“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译者按:“创造性毁灭”或“创造性破坏”,文末有详细注释)是再恰当不过了。全家因为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只好去租房子住。

除了和我的“暂时性绝症”作斗争,作学术报告和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之外,我还被选作2016年直结肠癌患者月历的封面人物。

这还不算完,我还开始参与一家保险公司的推销活动(什么?!?卖保险吗?我可能会另开一个专题仔细讲讲。呵呵!)。

套用一句小学生日记里常用的话,这还真是忙碌而有意义的一个月啊!

4.jpg

先分享好消息。

为了准备黑色素瘤摘除手术,和结直肠癌有关的所有疗程暂停4周,包括那些有明显副反应的疗程。虽然副反应不是那么糟糕,但是重新回到完全健康的感觉真好,而且足足有4个星期!我真是又赚了!

再说说可能不那么好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一直都在等待黑色素瘤摘除手术还有结直肠癌的扫描结果。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得到确认,便立刻写下来和大家分享。

1. 黑色素瘤近况。

记得我有说过如果你有好几个恶性肿瘤,要靠排序来报告进展,你肯定遇到大麻烦啦?哈哈哈哈,我现在就是。

不过,先宣布一条喜大普奔的好消息!!!医生摘除了1.5厘米大的癌症组织,而且我身体里没有任何肿瘤扩散的迹象。医生说我的黑色素瘤手术成功啦!咻!医生将继续术后追踪,但统计数据表明复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我得承认,当自己和两个癌症同时斗争的时候,已经快到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手术结果不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所以当医生电话通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样,在屋子里手舞足蹈!

2.直肠肿瘤CT扫描结果。

CT扫描的结果证实了我自己的感觉基本准确。好消息是我的淋巴结状态一直很稳定。其实它们在过去的18个月,甚至在化疗之前就一直慵懒地呆在那儿,没有任何变化。我有时打趣说自己的癌细胞也懂得享受加州的好天气,懒洋洋地不思转移。更好的消息是虽然旧的肿瘤还在,但是医生没有发现新的肿瘤,也没有发现任何扩散!

然而,我肺部的肿瘤就没有这么安分了,它们继续以蜗牛爬的速度增长和转移,好在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是非常小, 这也是意料之中。

3. 结直肠癌的最新治疗方案。

我的治疗方案一直很难确定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我很久不发博文的原因。很显然,目前小剂量化疗没能有效地控制住我的肺部肿瘤生长,因此需要调整治疗方案。

起初我和医生考虑如何三选一:1)加大化疗力度。当然这也意味着会有更大的毒副作用。比如采用FOLFOXIRI(氟尿嘧啶,亚叶酸钙,依立替康,奥沙利铂四药合用的化疗方案)再加上单克隆抗体药Bevacizumab(安维汀);2)采用EGFR 抑制剂疗法;3)参加新的临床试验。上周四,我和我的医生一起讨论了各个方案的优劣,最后我们一致决定,采取EGFR抑制剂和免疫类临床试验药并用作为我的新治疗方案。临床前的预筛选结果已经在今天出炉了。


被临床试验拒之门外
已经被切掉的黑色素肿瘤似乎正伸出长长的指甲在不甘心地挠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这回它又给我找麻烦了:很多针对结直肠癌的临床试验都不接收过去五年内得过另一种肿瘤的患者。

这种做法是非常合理的,因为抗癌药物的临床试验一般着重研究药物针对某一种癌症的效果。在临床试验中,研究者要考察某一试验药物对患者是否起作用,他们想要确知CT检查到的那些变大或者缩小的肿瘤是结直肠癌肿瘤而不是别的什么肿瘤。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么做非常严谨。但对患者来说,这实在是太衰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被很多临床试验拒之门外。但好在不是所有的临床试验都这样!但换句话说,我能选择的临床试验太少了。比如,我所在的圣地亚哥地区,所有我感兴趣的“低毒副作用直肠癌临床治疗”的要求我都不符合。

现在我将停止化疗,转而开始接受一个名叫西妥昔单抗(cetuximab)的EGFR抑制剂的治疗。使用这个药物,符合我一直以来采取的治疗策略:尽量保持我的生活质量,尽可能推迟必须采用大剂量化疗的时间。

顺便说一句,我现在感觉非常棒,正在考虑参加五月份的集体铁人三项赛。幸运的是,我身上的肿瘤还很小,长得也很慢。目前,我的肿瘤情况允许我尝试各种低毒副作用的疗法,而不必做大剂量化疗。

与此同时,我的肿瘤医生正在加班加点,想尽各种办法为我找到敲门砖,以便让我加入我们都感兴趣的临床试验。我向你保证,我也在朝这个方向拼命努力。我以后可能会专门写文总结EGFR抑制剂药物,总体而言,这类药物比传统化疗药物的毒副作用要小很多。主要的副作用是起一种红疹,估计以后我看起来会更像一个太阳晒得太多的青春期男孩儿。哈哈!

不破不立
虽然令人哭笑不得,甚至有反讽意味的事情越来越多,但我一直保持着乐观和信念。

2012年被确诊为结直肠癌的那天,美国临床肿瘤协会的年会上正宣讲我参与的一个抗癌药物研究项目。作为一名药物化学家,我发明的抗癌药物已让许多癌症患者受惠;而作为一名癌症患者,我被很多抗癌药物的临床试验排除在外。我做过EGFR抑制剂的研究工作,而我现在也将接受一种EGFR抑制剂的治疗。

我一直有个信念:所有这些奇异的巧合一定有一个共同的原因。是的,我承认今天是令人失望的一天,我想加入的临床试验拒绝了我。但我相信“它”本意并非如此。所以,让我背上行囊,继续前行吧。也许,将来我会因为今天的被拒,而加入一个更有疗效的临床试验。

我认识的一个结直肠癌患者,名叫Belle,也是一位抗癌英雄。她喜欢说的一句话是:“重装弹药,永不退却!”就像房子一样,当年哪怕是按照最好的蓝图建造,也会被全部推倒重来,而新建的定会比当年的还要好,还要牢固。

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

不破不立!

译者按:关于标题“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作者希望保留这个标题。为了让大家对这个词有所理解,这里将维基百科对这个德文的经济学名词解释抄录在此,以供参考。

Schöpferische Zerstörung,英语翻译为creative destruction,中文可翻译为创造性毁灭或创造性破坏,是由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提出的重要观点,是其创新理论与经济周期理论的基础。熊彼特认为创造性破坏是资本主义成功的一个主要原因。他把企业家的创新看作经济增长的驱动力,而创新能够从内部不停地革新经济结构,即不断地破坏旧有的秩序和结构, 同时再不断地创造新的结构。这一过程便被称为“创造性破坏”。通过创新,企业家不断创造性地打破旧的市场均衡,而经济增长就是以这种“创造性破坏”为特征的动态竞争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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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被临床试验无情拒绝的我,为何开始大量吃蘑菇?》

到底什么是抗EGFR疗法?

这周相对清闲,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先用尽量通俗易懂的语言,向各位介绍我最近才开始的治疗直结肠癌新疗法:目前,我使用的是一种叫做西妥昔单抗(Cetuximab)的治疗性抗体,它是一种抗EGFR抑制剂。

我发现无论是病友还是普通读者都非常好奇并试图想理解:为什么有些药物可用于癌症治疗?它们是如何起作用的?作为患者,使用这些药物有什么样的体验?我想,每个患者都有权利知道一个药物“在自己的身体里做了什么”?

每种药物(尤其是现代药物)背后的科学往往是非常引人入胜的,但同时也可能是晦涩难懂的!我的目标,从起初通过与病友的一对一交流,到现在借助我的博客,来试图改变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写科普文章时,科学细节上的过繁或过简,往往只有一剑之差。我会尽最大努力来把握好这个分寸。


几周前,由于被好几项临床试验拒之门外,我不得不“临时改变战术”。所以这篇博文除了介绍我目前的治疗,我会在下半部分详细解释我是如何“临时改变战术”的。套用英国剧作家威廉·康格里夫的著名台词“被临床试验拒之门外的肿瘤科学家,他的怒火比地狱之火还要可怕!” 如果你是一位已经非常了解抗EGFR疗法的科学家,或者你对科学上的细节没有太大兴趣,那么,我建议你跳过这篇博文的第一部分,直接阅读第二部分。


现在,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问答。

问:我知道你最近开始了一个新的疗法…突然之间,你浑身通红,身上的青春痘似乎比整整一教室15岁少年所有的痘痘加起来还要多!你到底在用什么样的药?为什么?


简单答复:我最近开始每周注射一种叫西妥昔单抗的治疗性抗体,是以肿瘤细胞中的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为靶标的。


呃!这些词听起来很拗口。能从最简单的开始说起吗:你的皮肤到底怎么了?


答: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不仅存在于肿瘤细胞表面,而且也存在于其他细胞,尤其是皮肤细胞的表面。研究表明,当你在进行抗EGFR治疗时,出现皮疹实际上是一个好兆头!因为这说明你的肿瘤细胞很可能也被抗体药物成功锁定了(当然,例外总是存在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身上出现痘痘而禁不住暗自窃喜!喔耶!快干掉癌细胞!实际上,我皮肤的感觉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糟糕,感觉就象有一点点发痒的阳光灼伤,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除此之外,不恶心,也没有其他副作用。


什么?不恶心?等一下!难道抗EGFR药物不属于化疗药吗?


答:不,这不是化疗。这是一种叫做“靶向治疗”的现代癌症疗法。这种药物只对具有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的细胞,比如直结肠癌肿瘤细胞和皮肤细胞,有作用。而药物作用的大小取决于细胞中受体数量的多少以及细胞本身对于EGFR信号传导的依赖程度。由于许多直结肠癌肿瘤特别依赖EGFR信号,因此,这类药物有更佳的“毒性窗囗”。这样,通过控制适当的剂量可以达到选择性攻击癌细胞的目标。不同于传统的化疗药物,抗EGFR药物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身体的其他部位。较大的毒性窗口所带来的直接好处是没有普通化疗中常见的诸如恶心等毒副作用。当然,皮疹的出现是一个例外。因为皮肤细胞中也有许多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西妥昔单抗作为抗体能够非常精准并选择性地与EGFR结合在一起。这就是这类药物没有太多毒副作用的一个重要原因。抗体类药物比大多数的小分子药物,比如我们平常吃的药片,具有更好的靶标选择性。但缺点是无法口服,必须通过静脉给药,所以我还是不得不去输液中心接受治疗。


哦!我现在明白了,跟传统化疗药物相比,抗EGFR药物有更少的副作用。但我仍然好奇,这类药物是如何杀死癌细胞的呢?


答:哈哈!你这个问题属于“貌似非常简单但答案却极其复杂”。接下来,我会试着解释抗EGFR治疗抗体是如何三管齐下地来攻击癌症的。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我会努力在过简和过繁之间找到平衡点。这样,我们既不至于迷失在纷繁复杂的细节中(细节其实真的非常非常复杂),但仍然可以大概了解这类药物是如何起作用的。西妥昔单抗的作用机制如此复杂,远远超出了下面将要介绍的三个主要作用机制所能涵盖的。


第一个主要作用机制:阻断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信号传导级联。


从“表皮生长因子”这个名称,你大概可以猜到,当它的受体被激活时,会导致细胞生长。对于一个正常的生命体来说,这一过程不仅有用而且是必需的。然而在肿瘤细胞中,这一过程不幸被劫持了,并造成两个严重的后果!(一)不同于正常的细胞,被激活的表皮生长因子不仅用来帮助肿瘤自身的生长,而且还帮助癌细胞侵入其它组织从而造成“癌细胞转移”。(二)造成肿瘤中非正常的“血管生长”,使得癌细胞因太充足的供养而无法象正常细胞那样自然地“凋亡”。由于许多结直肠癌特别依赖这一劫持机制来生长,因此,阻断EGFR可以让许多结直肠癌停止生长,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导致肿瘤萎缩。当西妥昔单抗跟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结合在一起,从而阻断了表皮生长因子(EGF)与受体的结合。这样,也就阻止了生长信号级联被激活。如果这是唯一的抗癌作用机理,那将是多么简单而又奇妙的一件事情啊!不过请等一下,免疫系统即将闪亮登场了!


第二个主要作用机制:通过“抗体依赖的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作用(ADCC)” 引起的免疫细胞破坏机制。


“适应性免疫”,也称为“获得性免疫”,是免疫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部分免疫系统利用抗体来识别并绑定体内的有害物质,便于免疫细胞催毁这些被抗体标记了的有害物。例如,接种疫苗可以使体内产生对抗某些特定病原体的抗体。这样,日后一旦人体感染了这些病原体,抗体将迅速出击来对抗这些病原体。治疗性抗肿瘤抗体正是很好地利用这部分免疫系统来达到治疗的目的。当EGFR抗体药与肿瘤细胞所表达的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相结合后,这些被抗体标记的癌细胞立即引起免疫系统的注意。接着,免疫细胞将攻击并杀死这些被抗体标记为危险分子的癌细胞。


第三个主要作用机制:通过“补体依赖的细胞毒性作用(CDC)” 引起的免疫细胞破坏机制。


“先天性免疫系统”是免疫系统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进化上,先天免疫系统是一种较早产生的机体防御机制,它不依赖于有记忆性的并且具有高度特异性的抗体。一般来说,它可以识别体内的潜在危险并向免疫细胞发出信号,通知它们这些危险的存在。例如,炎症反应是先天性免疫系统起作用的结果。而“补体系统”是先天性免疫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该系统帮助激活非特异性免疫细胞向已被标识为“潜在的危险分子”发动攻击。西妥昔单抗与肿瘤细胞结合后产生补体信号,通过激活“补体依赖的细胞毒性作用(CDC)”来杀死癌细胞。然而,CDC并没有被充分激活和调动起来,去实现抗体药物全部的抗肿瘤潜力(详见下文)。


上面我们简要介绍了西妥昔单抗的三个主要的抗肿瘤作用机制。但正如我一开始就提到的,西妥昔单抗的实际作用机制要远比我描述的要广泛且复杂得多!




现在,一个非常恼火的(好吧,也许是疯狂的)科学家要登场了!


上面曾经提到,补体依赖的细胞毒性作用(CDC)免疫机制虽然可以利用来杀死癌细胞,但一个潜在的问题是免疫系统并没有被由西妥昔单抗结合的癌细胞完全激活- 这就使得CDC没有充分发挥它的潜能。换句话说,一个充分激活的CDC应该可以杀死更多的癌细胞。因此,科学研究上的一个热门话题就是如何利用纯化的β-葡聚糖(许多食物如蘑菇,大麦和酵母均含有这一成分)来更好地调节免疫细胞,从而达到充分激活抗癌的CDC的目的。


虽然β-葡聚糖(亚洲蘑菇里含量比较丰富)在很多国家被用作抗癌药物有好几个世纪了,但只是最近,才在初期临床癌症模型中与其它的抗癌抗体连用,并且发现有非常好的协同效应,这使得其中的几种组合正被进一步用于临床试验。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国家将β-葡聚糖作为活性抗癌药物使用,甚至在日本已被正式批准药用。虽然这只是纯粹猜想,我在想这么多年报道β-葡聚糖对抗癌有效的例子中,是不是因为这些患者体内本来就有天然的抗癌抗体,而β-葡聚糖正好“帮助”充分激活了CDC免疫机制从而达到抗癌功效。虽然以上只是推测,但可以肯定的是β-葡聚糖和治疗性抗体(比如西妥昔单抗)连用已经在初期临床癌症模型和早期临床试验中均有显著功效。更大型的随机临床试验将会是证实这个推测的最佳手段。


正是出于上面这些原因,几周前我试图加入一个使用纯化β-葡聚糖结合西妥昔单抗的临床试验。由于我专注于低毒性的治疗方案,西妥昔单抗是我下一个治疗的自然选择。当我看到β-葡聚糖和西妥昔单抗连用的动物试验数据以及初露端倪的临床试验功效,再加上已知的低毒性,参与这项临床试验的决定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事与愿违,由于我的黑色素瘤,我被这项临床试验拒之门外,事实上我被许多潜在的临床试验都排除在外。虽然这项临床试验最终可以验证我的推测,但也许我压根儿没有时间等到结果的那一天了。作为一个懊恼(好吧,也许是疯狂)的科学家,我想我的戏份开始了。


是到了“改变战术”的时候了!

首先我不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这样做!我不是一个医学博士,但我之所以决定这样做是基于我对自身的了解和自己未经证实的科学猜想。我也告诉了我的医生我在做什么,因为即使象我这样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也必须要遵循“无害为先”的游戏规则。因为这也是医疗的首要原则(拉丁语Primumnon nocere 的意思是“无害为先”),是冗长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的一个组成部分。


让科学的大脑转动起来吧。

1,3-β葡聚糖药片是否有售的?是的。
1,3-β葡聚糖药片是否非常安全?是的。(希波克拉底松了一口气)。


现在剩下最大的科学问题是:β-葡聚糖的在临床试验中是采用静脉给药,那么静脉给药与口服β-葡聚糖药片之间有很大的区别吗?对于许多药物来说,这两种给药方法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但对于β-葡聚糖来说,则并无差别(至少对啮齿类动物来说)。一些科学文献已经表明,口服β-葡聚糖具有非常相似的免疫效果和抗癌功效(包括与抗癌抗体西妥昔单抗同时使用)。然而一个潜在的问题是,人类不同于鼠类,物种之间的差异是存在的。但至少,人体口服与静脉注射效果相似是仍然有可能的。既然被临床试验拒之门外,作为一个非常恼火(好吧,可能是疯狂)的科学家,我决定给自己做一个“自我指挥的单人临床试验”。目前,除了每周输入西妥昔单抗,我正在积极服用β-葡聚糖片(当然,我也在吃大量的蘑菇J)


作为N=1临床试验的唯一病人,我将永远无法确知,β-葡聚糖对我到底是有帮助,有害,或毫无用处。这听起来像是我在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但我是一名科学家,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研究项目。


其实,这个故事的真正寓意是为了展示一个四期结直肠癌症患者疯狂而又独特的世界。只要你保持希波克拉底式的乐观(不造成伤害!),用科学向你的医生阐明动机的合理性,你将什么也不会失去,而可能得到的却是最无价的,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哦对了,故事的第二个寓意是,被临床试验拒之门外的肿瘤科学家,他的怒火比地狱之火还要可怕!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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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EGFR抗体疗法带给我的“荣誉勋章”》

“单人临床试验”
我在上一篇博文中给大家介绍了什么是抗EGFR疗法。由于被大多数临床试验无情地拒之门外,我不得不另起炉灶。

目前,我正在给自己做一个“自我指挥的单人临床试验”:即除了毎周输入西妥昔单抗,我正在积极服用β-葡聚糖片。我觉得那篇博文本身就是一个引人入胜的科学故事,若是这个“单人临床试验”在我身上能够成功验证,将会更有价值。

顺便说一下,目前我的这个尝试得到了一定的科学佐证:在最近举行的美国癌症研究协会2015年会上,有篇来自生物科技公司ImmuneXcite的最新海报,显示了联合使用被先天免疫系统激活的β-葡聚糖和西妥昔单抗的抗癌威力。他们巧妙地把这二者连结到了同一个分子之中。 作为科学狂人,我为这些科学同行的创举点赞!

副作用带来的身心困扰
今天,我想换个话题,来讨论一下中“人性化”的一面。

如大家所知,我既是一个科学家也是一个癌症病人,一个独特的二元体。我必须不断地在心理上兼顾这两个角色,并不停地切换。例如,我变换着开车去上班和去医院化疗输液的道路(讽刺的是去这两个地点居然是同一个高速出口: 左转工作,右转输液!),两者的心理切换不仅仅是每天都在发生,而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癌细胞并不需要休息或休假,它们在我的身体和其他病友的身体里时刻存在着。这种心理上的角色切换,就如同杂技演员在不停地接球抛球。但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球砸在地上!

肿瘤学,或者说医学,是夹杂着科学和人类本性对疾病影响的混合体,两者互相交织。今天就让我敞开心扉,以一个正在使用抗EGFR疗法病人的身份,来揭示一下这种疗法触动人性的一面。

EGFR抗体疗法最明显的副作用就是皮疹。最近我脸上的皮疹看上去减轻一些了,所以现在我看起来英俊多了(或者说不难看,至少我看着比几个星期前的怪样子好看多了,“英俊”可能还是有点夸张哈)。但是总体来说,皮疹开始扩散,浑身不舒服,越来越接近三级皮疹。我开始犹豫着是选择继续尝试最大限度地发挥疗效,还是退一步保证生活质量?

但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在下次CT扫描之前绝不减少剂量或间断治疗,必须全速前进!作为科学家,我想把这个试验尽量做好。而作为病人,我显然希望那些该死的,一直在CT扫描影像中盯着我近两年的肿瘤赶紧萎缩!

另外医生还警告我说,西妥昔单抗有时需要长达4个月给药,才会显示药效。而我到目前为止,只做了2个月。所以对我这样一个没耐心的科学家来说,我面临的最大考验就是我的耐心!

除了皮疹副作用外,抗EGFR治疗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再也不能走在街上假装我是100%的健康了。即便当我在接受化疗,感觉比现在还要糟糕时,我也只是看着有点苍白。由于我没有掉头发,跟我打交道的人大多不知道我正在接受癌症治疗。这从心理上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它帮助我保持正常社交生活。我不需要对每个人都谈论我的癌症,而只对我选择的对象谈起。当然,我经常谈起这个话题,但我可以控制在适当的时间和用适当的方式来讨论。

当我开始使用抗EGFR疗法后,所有这一切都变了。接受并习惯这种现实是这2个月以来最艰难的事情。我遇到的尴尬情况比比皆是!比如在商店、餐厅、儿童生日派对等等地方,看到陌生人的那种不安地回避的目光。因为那时我的脸上长着严重的皮疹。这一切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如果换成我,也许也会这样做的。但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电影“象人”(译者注:一个严重毁容的人)的形象冠到自己头上。

举个例子吧,来我家进行房屋改造的工程人员第一次见面看到我的皮疹:

“你的脸怎么啦?”
—“嗯,这是我现在进行癌症治疗的副作用。”

“但是,你有头发啊!”
— “嗯,不同的癌症药物对身体的不同部位有毒副作用,我的这个是针对皮肤。”

“啊,希望发现得早,你的病会治好!”
— “嗯,不算太早。”

“至少会控制住吧?”
— “嗯,希望吧。”

庆幸的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令他着迷的地基设计去了(真的,我的确觉得建筑是很令人着迷的,等到改造完工后我有了新房子的照片,一定来秀给大家,而现在只有地基和大坑。昨天订了新家的窗户。噢耶!)。

大家知道,我之前就喜欢公开谈论我的癌症和肿瘤治疗(我写抗癌博客不就如此么,哈哈);但是现在,让我感觉怪怪的是我对在何时,何地,和对何人来谈论这个话题完全失去了控制——因为我脸上的皮疹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把这个话题提了出来。

这原来是一枚荣誉勋章
我把我的窘况告诉了一位非常有智慧的女士,她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为我打气加油:“Tom,那皮疹就是你的荣誉勋章,表明你正在为生命做最艰苦的战斗,这区区的副作用算不了什么。”这实际上把消极的东西一下翻转到积极的一面!这个建议太棒了,我至今都在采用这种方式。

正如我在博客里上提过,去年冬天我很激动,因为作为一个50岁以下直肠癌患者,我有幸入选成为年轻直肠癌患者国家宣传刊物的封面人物,原定于6月接受采访和拍摄照片。

当然,他们选我的时候,我的大部分皮肤并没有被EGFR抑制药物攻陷。而现在,我不得不紧张地联系他们,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模特”之一,现在覆盖着皮疹。想想吧,我牺牲自己得了四期癌症,才获得了我人生首次模特秀的机会,却因为浑身皮疹给弄砸了!没办法,我也不太清楚他们选我的时候是否考虑到这一点。

学会了把消极变成积极的转移大法后,我认为皮疹实际上是一件好事。许多四期直肠癌患者(还有肺癌和头颈部癌症患者)都在使用抗EGFR疗法,他们可能会面临同样的社交障碍。在我看来,哪里有比一个“自己人”更好的倡导者呢?好在后来组织者通知我不要担心:“无论有无皮疹,我们都选定你了——你就把你那绚烂的皮疹呈现出来吧。”

阳光过敏的得与失
虽然我脸上的皮疹有所改善,但那只是相对于颈部,胸部和背部。而要命的是,我现在对阳光也极度敏感了。



是不是很讽刺?我住在阳光明媚的圣地亚哥,我去年终于买了梦寐以求的敞篷车,然而现在我却需要避开阳光。唉!

但更糟糕的是,这直接导致了我生病以来第一次不能履行“好爸爸”的职责。虽然在化疗时,我曾错过孩子们的几次同学生日聚会,但对于她们的童年里那些老爸能参加的活动,除了躺在床上输液的几天,我真的是尽力参加。话说其他孩子的父母偶尔也会感冒不能参加活动吧?我总是避免在假期/生日的时候化疗输液。去年万圣节,我特意安排化疗在前一天完成。到了万圣节那天,我打扮成蜘蛛侠陪孩子们走街窜巷去讨糖。

这些似乎永不消失的EGFR皮疹已经改变了一切。上周末,我们有一家亲戚从外地来访。他们住在度假旅馆,当然,那儿有一个游泳池!因此,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他们的度假旅馆陪他们,这样我们就也有一个免费的休闲假期!我喜欢待在游泳池,而且在度假时我会经常和孩子们在泳池里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但是这次不行。首先,游泳池里阳光太强烈,我需要待在阴凉处。其次,虽然我把皮疹看作荣誉勋章,但那也是有限度的——我来形容一下吧,就是没有人愿意在吃完饭2小时内看到我现在的胸部或背部。

好吧,即使是荣誉勋章也有限制。所以,我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其他两个爸爸带着我的孩子们在游泳池玩,她们学着玩“马可·波罗”的游戏(一种在游泳池里玩的捉人游戏),这可是孩子们生命里有里程碑意义的事情啊!“马可·波罗”对我来说,是我童年记忆里夏天很重要的一部分。而现在我只能袖手旁观,不能和孩子们一起玩这个终身难忘的游戏,这对我的打击很大。就是因为抗EGFR疗法,我不得不公开承认我的癌症,并且第一次错过了孩子们童年里一个能够记忆终身的事件,我真的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小女儿从泳池里走了出来,依偎在我身边取暖。

生活真的很奇妙。爱就象一把钥匙,有了爱,任何一个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也许我女儿不会有爸爸教她玩“马可·波罗”的童年记忆,却会有游了一天泳后,和爸爸依偎取暖的童年记忆。在孩子的童年里有个爸爸时刻在守护着她们,是爸爸的最重要的工作——无论如何, EGFR抑制剂不能阻止我,我也决不让癌症来阻止我。

5.jpg
这是两张在2013年(刚刚化疗后)和2015年(抗EGFR治疗中)的泳池照片。两张照片里,我的女儿开心地和生病的爸爸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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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前线传来好消息!还不止是CT扫描结果》

“扫描焦虑症”
扫描焦虑症(Scanxiety) :
名词,指患者,特别是癌症患者在将要进行常规扫描时产生的焦急现象。 (该词为Tom原创,版权所有)
我们这些癌症患者在进行例行的CT扫描检查时的心情是大不相同的。

我的一些患友是如此的紧张,在检查前不得不先吃上几颗抗呕吐药;另外一些患友则正好相反,他们总是十分乐观地面对将要进行的例行CT扫描;而更多的患友却可以淡定地面对,平静地接受扫描后的癌症进展结果:他们理解,任何精神上的焦虑都是毫无益处的。我真是非常钦佩他们可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和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不为任何担忧所困扰。

那么我又是哪一类患者呢?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我是个永恒的乐观主义者,但面对每一次的常规CT扫描,内心深处我也多多少少地经历“扫描焦虑症”的煎熬。我知道自己虽然看不见我的癌细胞敌人,但是它总是在那里,像恶魔一样面目狰狞地躲藏在阴影之中。我是非常焦虑地想知道我同癌症斗争的结果,我身体里的肿瘤是长大了?还是萎缩了?是扩散了?还是稳定?我感觉,我的肿瘤在扫描之前就像处在量子力学中的“量子叠加”状态一样,并不真正的显山露水,这简直是量子力学中“薛定谔猫”的肿瘤版!(“薛定谔的猫” 量子理论的一个理想实验,好奇的看这里: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135153)

然而把“量子叠加”状态下的敌人变成你真正的,现实中的敌人,这一过程却往往是严酷的。很多情况下,当我要进行肿瘤的常规扫描时,我就像被迫玩俄罗斯轮盘的游戏。我躺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不知道是如释负重,还是有一颗致命的子弹就要射向我。

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最佳的心理状态,也同我日常的性格背道而驰。然而随着这几年我的癌症在缓慢地进展,多次的扫描对我的精神状态也在进行着缓慢的摧残。CT扫描仓外我可以是一个孜孜不倦的工作者和斗士,而扫描仓内,我只有谦卑地,无助地躺在那里,被动的等待着结果。对我这样一个“疯狂科学家”,这种无助无力的感觉也特别让人郁闷和无奈。

当然,一旦知道了扫描后的科学和医学数据结果,我又会重现为一个永恒的乐观主义者。我这个“疯狂的科学家”又开始努力地工作和斗争,直到八周以后的扫描,而我的肿瘤敌人也返回了它半隐半现的朦胧模糊状态。

第一个好消息
今天的扫描非常不同。

这是这两年来的第一个星期五,我是如此乐观地走进了CT扫描室,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目前的治疗应该是有效的。尤其当这个治疗方案刚刚制定的时候,我的直觉就告诉我这应该是正确的事。特别是我“完美的皮疹”显现的时候,这就更坚定了我的乐观。

其实在这次扫描之前,我的焦虑和我的乐观一直在相互的较量,不过这回我的乐观首次获胜。所以我面带微笑的走出了CT扫描仓,心情大好地开始了新的一天。当然,自然有比用“CT扫描”更好的方式来开始新的一天。而作为一个四期癌症患者,还有什么更好所求呢?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直觉是对的!

这一次扫描结果出来得特别快。我的手机响了,从来电显示,这是我的肿瘤科医生。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接通电话,乐观,但仍然非常紧张。要知道你不可能轻易100%地战胜焦虑, 特別是当一个简单电话就可以大大降低你寿命的时候。

当我听到电话另一端护士的声音,一个大大的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通常来讲,护士带来好消息,医生传达坏消息。自从2013年1月,还没有一个护士打电话告诉我扫描结果……

我的扫描结果良好!

首先:没有新的斑点!至今将近两年,这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了(我计划不久后在博客里详细写写)。只要我的肿瘤癌症继续保持稳定,这就令人欣慰,因为癌症最危险的就是扩散。

现在还有更加令人振奋的消息!近两年来第一次,我的大部分淋巴结肿瘤及肺斑缩小了,没有新的斑点长出来——这包括近2年缓慢稳步增长从没有停顿的肺部肿廇!

什么? 肺斑萎缩?!哈!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我欣喜若狂。我目前的治疗奏效啦!作为唯一一例临床试验患者,我虽然无从知道服用β-葡聚糖象是否也起到了作用,  但我只知道,我肺部的斑点首次缩小了!前进!


好事成双
我前阵子写了一篇文章讲述 “科学守护天使”正在我身上所做的很酷的尖端遗传实验。你们许多人好奇后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却保持沉默,那是因为有很多的实验和数据都还在进行过程中。尽管他们的研究道路上有很多的难关,但这些难关正被他们锲而不舍的努力所攻克。

也正是在同一个周五的上午(我的CT扫描结果出来前一天),他们攻克了一个重大挑战,其中一个非常酷的遗传学实验结果,就正包括我的液体活检!

他们使用液体活检尖端技术,作为基因测试电池的一个组成部分,通过验血来测试我的癌症DNA。这个惊人的技术酷似星际旅行中的魔仪(译者: “星际旅行”是好莱坞著名的系列科幻片),将彻底改变癌症诊断和监控,在未来几年内这项技术会造福更多的癌症患者!

他们用这项技术,从一个简单抽血得到的液体活检结果证实了我的以下结果:

● CT扫描中未显示我的黑素瘤微有转移迹象。(因为超过了液体活检技术的检测极限)

● 确认我们一直在努力治疗的肺及淋巴点是CRC(我们以前假定它们是CRC, 却从未证实过,因为手术活检将是危险的,而且......我有两种不同的癌症)。得知自己治疗方法对症确实是件高兴的事。

● 对照我在2012年的主要CRC肿瘤遗传分析,现今只有一个新的已知致癌突变出现,这个致癌突变有可能为我打开一些可能的靶向治疗大门。由于我在未来3到5年内被大多数的临床试验所排除,能够有尽可能多的治疗方案就特别有意义。我需要耐心地等待这些试验和其它疗法的可能性。对我来讲, 可能有的治疗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我的肿瘤现在是不能手术的, 因此如果没有现在这种新技术,以上的信息是无法得到的。科技不断在进步,我怎么能不成为一个永恒的乐观主义者?

最好的午餐
在收到这两个测试结果之间, 我还和一个好久不见的好朋友一起吃了午餐,他与各个公司和癌症研究中心都有关系。他给我讲了一些还没有公布的免疫治疗最新进展和即将进行的临床试验的小道消息。

根据未公布的临床前期数据, 免疫治疗正在尝试用于更多的癌症类型! (直肠癌,等着瞧! 你可是下一个目标!)我已经多次提到,当前各个大制药公司,无数的小生物技术公司,主要大学研究所和癌症中心都投入巨资进行着免疫治疗的研究,这让我不能不乐观啊。这就像当初冷战时美苏之间的卫星发射比赛一样。我现在看的是一场千载难逢的生化医疗界放卫星比赛。

我非常感激这次午餐的机会, 能够使我从内部消息人士那里得到印证, 免疫治疗从实验室到临床,各个阶段都在飞速地进展。你可以想像午餐后我脸上挂着的那个酒足饭饱的笑容。我知道这个朋友也在读我的博客——在这里,我可要好好感谢你, 这是我最近吃的最好的一次午餐!

继续战斗
虽然对我来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但我也知道,我的病友们却仍然遭受着病痛。美国四期癌症病友是一个非常紧密的大家庭。自从我成为四期癌症病人后, 我的脸书好友至少增加了三倍, 这还不包括许多不用脸书的癌症病友!现代科技发展使我们能够走到一起,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

用战争来比喻和癌症抗争是再合适不过了,今天我在一个战线取得了胜利, 但在其它战线,战争仍不断肆虐. 在短暂的喘息后,我知道敌人已经重组,酝酿着反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是庆祝每一个战斗的胜利, 所以我也会庆祝我的胜利。

至于这周五的计划,怎么庆祝?和全家吃比萨饼晚餐:-) (嘘,请不要告诉我的癌症营养师!) 偶尔违规一下,享受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间。至于这违规嘛, 我会用参加这个星期天的团体铁人三项比赛来补偿。


6.jpg

Tom准备参加2015年铁人三项比赛的参赛证 (圣地亚哥也是铁人三项运动的发祥地)。

在这个周末的庆祝活动之后,我又将回到战场。无论是作为一个患者还是科学家,这周五的事情都激励着我。与癌症的战争必将取得胜利,我坚信。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而我的直觉总是很准。唯一的问题是时间:对我来说,它发展的速度够快吗?有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以及在我身边不可思议、无限支持我的Tom团队,比起昨天,我离最后的终点线更近了一大步;最终,我不仅会赢得一个战场,而是赢得整个战争。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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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25:2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此刻,向癌症发起总攻》

在上一篇博文《前线传来好消息》的结尾曾提到,凭着不错的CT扫描结果:“我正在一条战线上激战,并且赢得了一场战役。”这个扫描结果鼓舞下,我和我的医疗团队决定,现在是时候开辟一条直接进攻的新战线了。

但是首先,我需要解释一下做出这样决定的背景,因为这是一条非常规的途径……

2013年1月,作为IIIC期病人的我,完成化疗后如释负重地获知我的CT扫描完全干净,绝对没有任何疾病迹象(NED)。在所有人看来我是痊愈了,我开始了崭新的“后癌症”生活:我不再吃任何垃圾食品,开始长跑,开始服用我觉得会减少癌症复发可能性的辅助品,并且把我的生活重点再次聚焦于家庭、信仰与健康。尽管很担心复发(癌症四期者有70%的复发率,统计数据难免令人担忧!),我确实觉得自己处于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最健康状态。

这一切,在短短的8个月以后被完全改变了。2013年8月,我的一次例行CT 扫描中出现了癌细胞复发的先兆迹象。

医生打电话来告知我的这次CT结果,通常医生亲自来电话不会是好兆头:他告诉我“观察到了一些肿大的淋巴节”。是癌吗?无从得知,但至少是“可疑的”。几个星期后的一次PET-CT扫描又发现我的肺里有一些可疑的小斑点。是癌吗?依然无从得知,但至少也是 “可疑的”。

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
可以用“组织活检”来确诊是否为癌吗?

答:不可以,这个时候它们所处的肺上的位置用手术活检太危险。(直到2015年5月,通过更先进的液体活检, 这些肺上的斑点才被证实为CRC直结肠癌的转移癌细胞)。

我想到的第二个问题(请特别注意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用“靶性放射”轰炸这些斑点,用“射频消融”(RFA)把它们除掉吗? 或者做手术除掉?

答:鉴于这些斑点所处的位置,手术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应该冒险用RFA来去除肺斑点,因为假如是转移癌细胞的话,极有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斑点要出现。

医生的计划是?
既然不能确定是否为癌,那就密切观察这些肺斑可能生长和/或转移扩散的迹象。

我的行动计划是?
我的“恐慌按钮” 被按动了!我开始做一切所能想到的事情, 来面对目前还是假定的但也无法化疗的癌细胞。满怀希望,但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要知道,无所作为不是我的强项。

我做了什么?
我查找科学文献,寻找一切! 我所寻找的治疗需要符合这些基本条件:1.科学上看来可信; 2.安全系数高,至少不会造成伤害;3.理想的情况是已经有人体临床数据显示有效,或者最起码在动物模型里显示有效。

最初的调研结果:
1.在膳食专家医生的指导下,重点放在治疗性的膳食计划,我立刻在饮食上减少蛋白质摄入而以素食为主。

2.我开始服用许多额外的辅助品,包括一些来自欧洲、亚洲与印度传统药物。我认为不应该轻易抛弃几百甚至几千年而积累的经验科学。

3.我开始服用一些“非适应症”但应当是安全的药物(即指并非为抗肿瘤而研制的药物,但在动物和/或初步的人体试验表明潜在抗肿瘤活性的)。重要的是,我会主动告知我的肿瘤医生,自己所有在服用的“非适应症”药物。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作为一名四期患者,如果还有什么合理机会帮助你的治疗,并且在一定是程度安全的,你就去做。潜在的好处是生命,潜在的坏处不言而喻……

所幸的是目前所有的这些措施还没有什么副作用。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减少蛋白质的纯素食控制让我太怀念比萨饼了!我的目标是,看这些斑点是否可能停止生长和/或传播而不用诉诸化疗(坦率地说我惧怕回到化疗)。我想这是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尝试“这个实验”,因为这些斑点很小,并且我的医生不建议化疗,只是监测。于是,像我这样一个“疯狂的科学家”诞生了……



你也许会问:“然后呢?你现在已经是癌症四期了,而且又开始了化疗。说明你的尝试你的失败了,对吧?”

也对,也不对,这个问题很难明确的回答。

接下来的12个月,我并没有接受化疗而只是每2到3个月进行一次ct跟踪扫描,有一些结果出乎意外。我在上面曾经提到过那些肺上的斑点,是在我手术后8个月观察到的。如果它们确实是转移的癌细胞,那么它们会扩散得很快,而且会有更多的肺上斑点出现。然而随后的两年,包括只是进行观察而没有治疗的时间,例行的CT扫描结果显示却并非如此。

首先,我的淋巴结没有继续增长,肺上的斑点大小虽然有所波动,但还是缓慢地继续扩散。正因为如此,经过一年的观察,我的癌症被宣布进入了四期。于是在去年秋天,我又重新开始了化疗,然而我当时采用的鸡尾酒疗法却没有起到明显的作用。

更有趣的是我肺上的斑点,自2013年8月CT扫描观察到以后,却一直没有明显的扩散迹象,这有也点出乎意料。在进行观察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其实并没有进行真正的治疗,理论上讲这些癌细胞是有很强的转移性。是运气还是祈祷?还是我这样一个“疯狂科学家”通过服用各种辅助药品和控制饮食,阻止了癌细胞的蔓延?这自然无从可知,但遵循肿瘤学上一个古老的原则,那就是:”不管你做什么,只要有效,继续做!”

我和肿瘤医生约好每隔2到3个月讨论一次最新的扫描结果。不成想,在他那儿我总是用同样的问题把自己变成了一张令人讨厌的破唱片。  

2013年8月
我问:可以用靶性放射轰炸这些斑点,用射频消融(RFA)把癌细胞除掉? 或者干脆手术除掉吗?
医生答:鉴于这些斑点的位置,手术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应该冒险用RFA的方法. 因为假如是转移的癌细胞,极有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斑点会出现。

2013年10月
我问(同样的问题):既然没有出现新的斑点,可以用靶性放射轰炸这些斑点,用射频消融(RFA)把癌细胞除掉? 或者手术除掉吗?
医生答:鉴于这些斑点的位置,手术是不可能的。你不应该冒险用RFA以除掉肺斑点,因为假如是转移癌细胞的话,极有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斑点出现。

从2014年1月到2015年3月,每隔两到三个月:
我像一张唱片一样问着”同样的问题”,而医生也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回答。这期间我还飞往波士顿,前往哈佛大学的Dana-Farber癌症研究所咨询,这个问题也得到了类似的建议。

直到2015年5月(同样的问题):
“我肺上的斑点没有明显的转移扩散已经近两年!现在可不可以用靶性放射轰炸这些斑点,用射频消融(RFA)把癌细胞除掉? 或者手术除掉?”


答:你的癌症的确非同寻常,相关淋巴结没有明显的增长,肺上的转移斑点也生长缓慢,而且没有明显的扩散迹象。这些斑点是突然出现的,所以手术可能依然不是一个有效的治疗,但是我们现在可以考虑做“射频消融”的方法来除掉一些肺上的癌转移细胞。(我想我的医生是对的,我的癌症的确“非同寻常”,然而这对我并不是一件坏事)

“射频消融”
(RFA)
“ 射频消融”RFA,我和癌症这场战争中开辟的一条新战线!

什么是“射频消融”(RFA)?

简单的讲就是放射科的医生在CT的引导下,用一根细针刺入肺上的癌组织,一旦刺中立刻产生高频率的无线电波使针头升温。然后,套用一句白话,高温会把这些癌细胞炸它个“屁滚尿流”。

更专业的信息可以参看下图:
7.jpg
Figure used with permission: Nature Reviews Cancer 14, 199–208 (2014)

我一直很想做射频消融(RFA) 治疗,这一愿望终于在6月25日得以实现!虽然RFA不会保证对我的癌症完全有效和根治,为什么我还如此的热衷?

首先,虽然我现在的肺上癌细胞是相当“懒惰”(生长缓慢而且没有扩散)。但要知道 ,癌细胞的基因是不稳定的,而且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一旦它们打开某个基因,也许会很快进化成更凶猛的一类。而我是多么想尽快除掉那些可能在进化之中的数以万计的潜在敌人。

其次,如果利用靶标药物治疗也会有同样的问题。我们的世界中存在着一种叫“进化”和“自然选择”的过程,不幸的是,肿瘤和癌症也会这样的把戏。化疗过程中,肿瘤细胞内总有那么一些会通过“自然选择”而存活下来,而具有潜在的抗药性。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药物延长了你的生命,但是你最终会面对一个更加凶恶和更难以治疗的敌人。射频消融治疗则是对癌细胞的纯暴力,就像一个小型的核炸弹,把肿瘤细胞在几秒钟内炸得灰飞烟灭。

此外,我也是癌症免疫学的坚信者。我相信肿瘤的大小最终可以影响到我的免疫系统抵抗能力,所以我当然想除掉那些最大的敌人。

另外,自从去年11月份开始,我一直有持续不断的咳嗽,虽然不能确信,但我还是怀疑是由肺上的肿瘤细胞所引起的。这在我众多生死攸关的事情中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我想,如果我能和孩子们一起开怀大笑时,不用拳头唔着嘴咳嗽,该有多好啊!

最后,作为额外的好处,这个手术可能会采集到一些的肺部活体肿瘤组织,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和2012年的原发肿瘤基因进行比较分析。

所以对我来讲,6月25日将是开始新战线的大日子。

虽然做射频消融(RFA) 治疗会有低几率的并发症可能性,在极端的情况下也会出现肺崩溃,但是,跟癌症战斗可不是一个胆小鬼干的事。通常来讲,手术后需要住院一个晚上,而且一般恢复得也很快。

我已经罗列了不少从治疗角度想做射频消融手术的原因。其实同样重要的还有情感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开辟一条新的战线,集中火力,用暴力痛打肿瘤!打垮它!就像它想把我打垮一样。这样的感觉对敌人可真是爽!

6月25日,一条打击癌症的新战线将要展开。这不仅是为了赢得一场战斗,而更重要的是,会给我带来更多的机会,让我最终赢得这场对癌症的战争。是的,我还会继续这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严格的膳食控制,尝试不同的辅助品以及不同的“非适应症”药物。虽然我还无法完全证明,正是这些措施对所观察到的肿瘤扩散迟缓起了作用,然而,正如人们在同癌症战斗时最常常提到的座右铭一样,那就是“不管你在做什么,只要有效,那么就,前进!”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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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癌症免疫疗法:敢问路在何方》

新年伊始,为了庆祝我的博客满周岁,借这个辞旧迎新的机会,我想和大家一起来展望未来。我已经在最近一期的博文“我眼中的世界”里作过一些回顾(译者注:该篇博文的中文译文会于近期在平台发表)。但对于未来,或许充满争议,我还是要努力地以正面而积极的态度往前看。

对科学的冒然预测往往是件徒劳无益的差事。科学是探索未知之境,科学也是尝试未做之事。因为这两点,我对科学无比热爱!而也正是这两点,常常会让人们对科学的预测变得愈发困难。每当一个关键的实验成功了,原本已经是“山穷水尽”的事会立刻变得“柳暗花明”。相反,如果一个关键的实验失败了,那么原先看似“成功在望”的事则会立刻变得“遥不可及”。这就是科学,兴奋和挫折共存。正因为这样,对科学的准确预测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尽管困难重重,但我还是决定在新年之际作个科学的预测。为显示我的胆识,我要对目前发展最快但同时也是最难预料的科学领域,癌症免疫疗法,作出自己的预测。我的预测不会像法国预言家诺查丹玛斯(Nostradamus)(译者注:诺查丹玛斯是法国十六世纪著名的学者和预言家,著有四行体诗写成的预言集《百诗集》)写的四行诗那样,不仅晦涩难懂,而且也只是给出泛泛的,模棱两可的预示。相反,我会很具体地来谈谈我自己的想法。

我的目标是对未来的五年和十年内,目前结直肠癌免疫疗法领域中的基础科学以及临床转化科学的研究走向,作一个个人的预测。我相信,有些好的结果会比所谓的五年或十年来得更早些。


免责声明
以下博文中的观点只是我个人的,不代表任何其他人或机构。事实上,科学界在这一领域也有着极其广泛而不同的观点,我在其中可能是属于最乐天派的。另外,我也没有像诺查丹玛斯那样拥有一个可以看见未来的水晶球,来保证我对未来预测的准确性。由于科学发展的不确定性,你大可不必把我这些预测看作是真正的预言。

这些预测是我对未来五年或十年免疫疗法在直肠癌治疗中一些发自内心的个人期望。不过,我的确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免疫疗法在结直肠癌研究中的进展,并认真地作出自己的预测。所以我现在坦然地写出这些想法,时间将会评判这些预测的准确性。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开始吧!

免疫疗法的背景知识
肿瘤本身就是活的生物体。它们会进化,也会通过自然选择来对抗各种治疗。它们不停地移动,并且积极地伪装自己。对于传统的抗癌药物来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因为这些药物无法随肿瘤的变化而作出相应的调整或改变。目前,我和许多癌症药物研发领域的专家一样,都专注于如何成功而有效地利用人体的免疫系统来对抗癌症!我认为,免疫系统将是下一代癌症疗法中的“定海神针”。

现行的针对四期癌症的传统治疗方法虽然大多数在初期有效,但由于耐药性往往以失败而告终!不同于传统药物,由多个平行组件组成的免疫系统会随机应变。当针对某个癌症的免疫系统被激活后,如同形成了一个复杂并且可移动的“药”,将和这个特定的肿瘤目标如影随形!当然,肿瘤仍然会产生针对免疫系统的耐药机制。这就是为什么即便在免疫系统的保护之下,仍然有那么多人得癌症的原因。但是,当针对某个癌症的免疫系统被成功激活之后,希望至少对于某些病人,免疫疗法将不会像传统疗法那样很容易产生耐药性。

早在一百多年前,人们就已经认识到人体的免疫系统具有抗癌的潜力!例如,人们多次观察到感染与肿瘤消退之间的正相关性。我们知道,感染会导致免疫系统的激活。William Coley博士(1862-1936)曾详尽地研究过这个现象,他因此被誉为是癌症免疫疗法第一位真正的先驱!



在十九世纪末,Coley博士开展了一个前无古人的实验:他将免疫活化细菌注射进癌症病人的体内,期望通过激活病人的免疫应答来达到治疗癌症的目的。最近,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对免疫疗法的早期研究历史作过一个非常精彩而有趣的报道,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一听。

Coley博士关于免疫疗法的基本概念很显然是对的,但在当时(甚至直到最近),由于免疫系统极其复杂,人们对其细节缺乏足够了解,这一正确的治疗理念并没有自动催生出成功的治疗方法。直到一百多年后的今天,癌症免疫疗法中所涉及到的科学和技术的脚步才最终赶上了Coley博士所提出的治疗观念!

更值得庆幸的是,Coley博士的女儿Helen Coley Nauts后来创立了非盈利性的癌症研究所(CRI),而免疫疗法中涉及到的许多关键性基础科学研究项目正是得到了该机构的资助。真是虎父无犬女!

未来五年内
结直肠癌症免疫疗法的进展预测
高MSI结直肠癌症治疗未来五年的预测:

我曾经专文写过有关高MSI结直肠癌患者抗PD-1免疫疗法初显端倪的临床结果(参见:结直肠癌免疫疗法,背后的科学和成功案例)。未来五年内,我预测PD-1路径抑制剂和当前正在进行或即将开始的下一轮组合免疫疗法,会让许多癌症患者的病症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得到有效的控制(当然不会是所有的)。其临床疗效可能会接近于当前令人惊叹的黑色素瘤的治疗效果。毋庸置疑,这将在近期内彻底颠覆高MSI结直肠癌患者的治疗方法。我之所以有意避开用“治愈”这两个字,是想把这一难以预测的结果留给写史书的后人。但除此之外,我确信在不久的将来,随时都可能出现一个既无传统化疗副反应又能有效“控制癌症”的免疫疗法。我们都将为这一天的到来而欢呼!

非-高MSI结直肠癌症治疗未来五年的预测:

用免疫疗法来治疗非-高MSI结直肠癌症患者的难度显然要大得多。我预测在未来五年内,随着新技术的发现,患者的免疫应答率会达到两位数百分比(>10%)。“应答”是指长期的有临床意义的疾病控制。这可能是我最大胆的预测,但我对此深信不疑。非-高MSI结直肠癌患急切地期望着科学和医学的进步,一旦免疫疗法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的话,这将彻彻底底地改变目前的治疗方案。

未来十年内
结直肠癌症免疫疗法的进展预测
结直肠癌症治疗未来十年的预测(包括高MSI和非-高MSI):
在十年之内,一些实验性的个性化治疗将被各个癌症研究中心和生物技术/制药公司愈来愈广泛地用于临床试验。比如个性化癌症疫苗(无论是生产的还是通过溶瘤病毒释放的)和个性化T细胞疗法(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新创的疗法NCT01174121),会逐步向更多的患者开放。

尽管临床前的动物试验已经表明,治疗性癌症疫苗在结直肠癌症动物模型上的效果十分显著,但必须指出的是,动物模型中的活性往往并不一定能转化为人体中的活性,因此唯有通过人体的临床试验,才能证明/反驳这一点。

初步迹象表明,越来越多的患者正在接受这一类的个性化临床试验的治疗。除了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个性化T细胞疗法(NCT01174121)以及在德州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的结直肠癌症个性化疫苗的试验(NCT02600949),生物技术/制药公司也开始了个性化疗法的临床试验。比如,BioNTech和Neon公司正在分别开展针对非结直肠癌症的个性化癌症疫苗和个性化T细胞疗法的临床试验。

他们只是第一批弄潮儿!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制药公司/癌症研究中心加入到个性化治疗的大潮中来。结直肠癌症个性化治疗的时代即将到来!

在未来十年内,我预测个性化治疗+现代免疫药物的组合治疗可以显著提高病人对药物的应答率和药效的持续性。

我的理论依据是:一方面用疫苗来向免疫系统发出识别和清除危险癌细胞的指令(或T细胞疗法是直接输入被激活的T细胞);另一方面现代免疫治疗药物可以除去癌细胞所用来降低免疫反应的隐身术。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对癌细胞进行快速和沉重的打击,那么癌细胞就很难有足够时间来发展出新的不被免疫系统识别的基因突变。

目前的瓶颈
当前个性化治疗的瓶颈在于如何找到针对每个患者的癌细胞得以逃避免疫系统识别的根源。通过对癌细胞进行基因分析(例如全基因组测序)来确定个体化的基因突变,进而找到能被免疫系统识别的基因突变。目前科学家们正在积极研究这个领域,这也是我这个十年预言的理论来源。

目前,个性化治疗还受到硬件方面的局限。首先需要建立更多的机构可以进行基因测序以及个性化治疗药物的生产,而不是让每个癌症病人飞到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来做个性化治疗的临床试验!随着最近几年科学和技术的飞速发展,这些局限都将在未来十年内得以突破,从而使得个性化治疗(至少是临床试验),可以在全国范围内的多个地方同时进行。



结束语
正如我所说,时间将会判断这个预言准确与否。这是一个大胆而乐观的预言!

作为一名科学家,我认为这个预言是很合理的,当然预言并不是承诺。作为一个病人,我充满了希望,希望有一天这个预言成为现实,让我的结直肠癌病友们有治愈的希望,让所有结直肠癌病人有治愈的希望,让我有治愈的希望。

我们殷切地期待着抗癌骑兵的到来,而我已经听到了渐近的蹄声!

最后,祝愿所有的中国读者新春快乐!猴年大吉!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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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30:4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病人和肿瘤医生合作的正确姿势》

又到该汇报治疗进展的时候了。周一那天我做了CT 扫描以检查现况如何, 今天晚上结果回来了。总体来说是好消息。



“先生,请用事实说话”:(借用一下《天罗地网》里大名鼎鼎的乔伊侦探最有名的一句台词 )

--没有发现新的斑点。(太棒了!!)

--现有的肿瘤斑点大多数都很稳定,仅有几个“貌似”增长了1毫米。但这基本上是在测量误差范围以内, 所以可以正式地说我的癌症稳定了。

在整个抗癌历程中,我不停地切换于不同的角色之间——患者,科学家,倡导者。然而,面对今夜,这些角色之间的界线终于崩溃了。

作为患者,我不想隐瞒自己的情绪,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这些斑点会缩小。所以没有听到这样结果,令我伤心。我真希望那些该死的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作为倡导者,我深知此时有许多人比我的处境更为艰难, 所以说实话我很感恩。作为科学家的我则拍案而起:没有出现新斑点外加稳定性,这是好事啊!任何时候我都愿意接受这样一种长期的慢性病!

我仍然很高兴当初自己决定尝试使用抗EGFR药物爱必妥 (Erbitux)来治疗,而没有扛出化疗这把大枪。这意味着我可以有良好的生活质量。除了皮肤出红疹这个副作用之外(这个很好对付,并且说实话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剂没有副作用的灵丹妙药。爱必妥(Erbitux)红疹对我唯一的真正麻烦是怕热……因为目前为了准备我的义跑,我每周练习两次一万米的长跑!谢天谢地还有现代化空调!(不过今年夏天我去海滩的时间被迫减少了,当然这真算不了什么!)

我仍然继续进行着科学狂人式的单人(n=1)临床试验。我认为最理想的是每一位病人都应该有一个跟他们个性相吻合的“私人订制”治疗方案,因为对四期绝症患者们而言,在治疗方法的选择上其实有相当的余地,临床肿瘤学家会给出一系列的选择。对我来说,以一名科学家的身份积极地参与我的医疗团队在精神上非常重要。对疾病而言,精神因素几乎与身体因素同等重要!

每天早上起来,思考着我的治疗方案,推敲着是否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再修改一下,或许会帮助我在统计概率上稍微占一点胜算。这样不仅使我情感上投入,而且有助于我保持战士般昂扬的斗志。当然,每一位癌症患者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成为一名斗士!对我来说,利用我受过的科学训练,积极努力地协助改善我的治疗方案,是我个人最中意的方式罢了。根据科学上的可行性和我的科学直觉,我在好几个地方修改了爱必妥(Erbitux)的“标准”治疗方案。我真的无比感恩自己有一位兼是科研教授的肿瘤医生,更难得的是他能容忍并且允许我在精神上的“胡闹”!(没准儿他偶尔甚至还挺享受的吧?)

我们的见面通常是这样的情景对话:

医生:最近怎么样?
汤姆:我昨天跑了一万米。除了长着9个肺肿瘤,我还真是个健康的家伙!
医生:感觉治疗怎么样?
汤姆:嗯,我一直在想……我想尝试一下这样改xxx。从科学的角度看我认为很合理,你觉得医学上怎么样?如果你认为这是个疯狂的想法我会听从你的。

通常医学上的答案是不会有的,因为这个修改的设想还没有被正式的临床试验验证过。所以最后我们总是以简单地讨论科学上的优缺点,然后我做出一个他可以给予医学支持的科学决定而告终。然后我们会转向更加重要的事情,比如说闲聊有趣的医学/科学故事,逗得对方大笑。

我跟我的肿瘤医生关系实在很独特,这种关系使我时时感受到一种赋权参与和团队协作的氛围。作为回报,我尽量每次见面给他带至少一篇最新肿瘤研究的科研文章来报答他。呵呵,这样的话,在肿瘤医生聚集的饮水机边上, 他会显得绝顶聪明,而且超级熟悉最前沿肿瘤学文献。话说什么样的肿瘤专家会在如此忙于治疗病人的时候,还有功夫查找和阅读最新论文呢?当然是有人亲自递送到手上的那一种啰!

正如我所说,感觉像自己医疗团队的一个成员令人很有一种赋权感。 对于只有一个病人(n=1)的临床试验,我永远无法得知我所做的小修改到底是有帮助,或是有损害, 抑或是没有区别。假如CT扫描的结果是好消息,也许我的小修改起了一点帮助; 或者它们把结果变得没有本该的那么好 (也就是有损害);也许结果完全没有区别。反之亦然,这永远是个不解之谜。唯有坚信好主意虽然不一定总是行得通……但成功会多于失败,赋权感就是如此。随着拥有更多的控制权,与之俱来的是你对事情的后果会有更多的责任。这可以是一件好事,也可以是坏事, 关键在于看问题的角度。即使永远无法得知我所做出的决定到底是正确抑或是错误,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可以确定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

当我的“大限”来临,不管是几年之后,或者但愿是当我90岁的时候,作为一名科学家,我不希望自己在回首的时候,会有这样的闪念,“我曾经有过一个很酷的想法值得一试,而且我的医生没准儿还会同意,但是我没有勇气跟他讲……” 我觉得作为一名科学家兼当事人,那将会是世界上最糟糕不过的感觉了。那种感觉,无论如何,我永远不愿意去体验。

每一天我都很感激我有一个完全适合自己的医疗团队。所以,我要在这里对他们公开致谢。并且,也感谢您,谢谢您加入到我这个奇妙的旅程中来。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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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期癌症患者的新形象》

68英里,2788美元,这是我从七月以来(译者注:此文是Tom去年八月初的文章。)为一个非营利慈善机构——“结肠俱乐部”的募捐活动所跑过的里程数和所得的捐款。目前已达到我预定目标的一半, 在此我特别感谢每一位捐款的人!

除了慈善募捐,作为一个“目前无法治愈”的四期癌症患者,我希望通过这项活动来展示一下与你心目中四期癌症患者完全不同的形象。无论你是一个与癌症不沾边的幸运儿,还是一个近期被诊断患有转移癌并开始阅读我博客的病人,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近年来随着癌症治疗神速进展 (我相信未来的发展会越来越快)---四期癌症患者的旧形象将会一去不复还。

在长跑时我常常琢磨这样一个问题:那些打我身边过的人里有几个会觉得“这个患有四期癌症的家伙看上去挺健康的!”答案是:零。没有一个人猜出我是四期癌症患者,更不用说体内的癌细胞转移都好几年了。

8.jpg

我认识好些四期癌症病友,每个人的健康状态各不相同,有些十分需要帮助。也正是因为与这些病友的接触,让我渐渐成为了他们坚强的倡导者。每天遇到这么多的病人,听到这么多的故事,让我更加义不容辞地成为癌症患者的倡导者。

我想说的是四期癌症患者们的形象确确实实地在变好,而且人数也超出你的想象。当你在路上开车,眼角的余光扫到街边的陌生人时,脑子里或许会冒出同样的念头。令人欣慰的是:对癌细胞已转移的病例——那些过去常常被认为令人堪忧的临床急性疾病,近几年里也逐渐变成了可以“控制”(尽管有副作用)的半慢性疾病。毋庸置疑,这些循序渐进的治疗方案的最终目标就是真正的治愈。

当前我继续坚持我的承诺:每周跑上两个10公里(6.2英里)——其实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已跑了三个。不过你现在捐助也为时不晚。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资助半程——给我发个邮件,或者在博客下面留言表明你支持慈善活动和每英里愿意捐助的款数。 不计数目,每一元甚至每一分都同样欢迎。

谢谢你,感谢生命!

T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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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榜样的力量让我充满信心》

今天,我非常激动地告诉大家,医生已经同意再给我做一次肺射频消融(RFA)手术了,时间就定在2015年8月27日!

在这篇博文的后半部分,我会侧重于讨论希望所带来的正能量。这一点对我很重要,这也是这篇文章的精髓所在,希望你会耐心读完。

通过这次手术,我的医生希望再消除2-3个肿瘤。几个月前,我已经写了很多关于什么是肺射频消融手术,以及我为什么这么期待用这种手术来移除肺部的肿瘤,所以今天我就不再重复了。但为了方便新来的读者,我把那篇博文的链接放在这里(参见:此刻,向癌症发起反攻)。

因为我第一次肺射频消融手术进展得很顺利(参见:癌细胞,“下油锅”吧!),现在是到了再做一次的时候了。每一次手术都如同牛仔参加竞技比赛,但这一次我不会象上次那样紧张了,毕竟这不再是我第一次上场竞技了!



我觉得需要在这里重申的是,我之所以非常期待肺射频消融疗法,是因为我现在采用的靶向疗法(Erbitux)从根本上来说只是一个保守疗法,尽管它在管控癌症恶化方面还是很有效的。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非常高兴并且感谢有这样一种耐受性良好的治疗能够帮我把癌症控制住,这等于将四期癌症成功转变成为一个可控制的慢性疾病。所以在理性的层次上,说句老实话,我是非常信任和认同这种治疗手段的!

然而,盯着肺部CT扫描图上那剩余的9个斑点只能燃起我一种最原始的本能:被侵犯后油然而生的愤怒。基本上来说,我只是想那些该死的斑点彻底消失。但是我又知道,至少对我的四期结直肠癌而言,现阶段还没有药物能够做到这一点。药物可以缩小我的肿瘤(甚至小到不被检测到的水平),可以遏制这些肿瘤不会扩散,但它们不能从根本上将其剔除。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免疫治疗这只骑兵能收到这种奇效。

但现在我们怎么办?最强有力的策略依旧是手术和放射治疗。一旦结直肠肿瘤大到足以在CT扫描上看得到的话,手术和放射治疗就是目前仅有的两个选择,它们可以保证100%地把这些特定的肿瘤从我的体内除掉。这是手术疗法对患者有很强的心理诱惑力的原因,其核心就是它的进攻性。你所做的就是正面反击那些试图伤害你的东西。这给你带来的心理感觉极好。不过它的确有一定的风险,但我认为冒点险是值得的。

大家会问,自2015年春天第一次做肺射频消融手术之前,你基本上一直在说这件事情。那么自那手术以后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新的变化就是正面榜样所带来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以及它是如何影响我的观念和方法,去争取第二次肺射频消融手术。

在前面的博文里,我对第一次做肺射频消融手术之前的心态有详细的描述。我很期待去做这一手术的原因有很多,但归根结底是基于如下二条支配性的治疗策略(参见:此刻,向癌症发起反攻):

(1)持续的保守疗法:减少肿瘤负荷,试图争取时间,试图阻碍其突变成一个更恶性的癌症。

(2)新的进攻性疗法:从报复肿瘤的角度来说,这一策略更具有进攻性,并且能反击那些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攻击我的癌症。

虽然直到现在这两种思维仍然存在,但是在我过去一个月来积极地为获取新的肺射频消融手术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另一个更强烈的感觉加入进来。它是比2015年春天驱使我做第一次手术时更积极的一种正能量:那就是希望。

为什么说是希望呢?

这一切都归功于我在2015年六月份参加结直肠癌夏令营时遇到的一个人。在之前的博文我已经写过,这次夏令营是一次带来积极正面力量的旅行(译者注:此篇文章尚未译成中文)。这次经历不仅给我内心带来深层次的感触,而在现实生活中对我的影响就体现在我对治疗观念上的转变。

和我一同被选作“2016结直肠癌月历”封面模特的Phuong Gallagher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癌症故事。在这里,我不会详细讲诉她的故事(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必须等到2016年3月份结直肠癌月历年度杂志发行的时候),可是我会透露Phuong Gallagher故事中的一小部分,纯粹是因为这部分的故事会涉及到我自己的缘故。

你可能一直在好奇,在下面这张“目前无法治愈的科学家”专栏宣传照中站在我旁边的女士是谁?

9.jpg

现在你该知道她是谁了!对,那就跟Phuong打个招呼吧!她是我非常要好的一位朋友,也是一位患有四期结直肠癌的姐妹!

Phuong是一位令人难以置信的患有八年以上四期结直肠癌的幸存者。我和你一样,如果只看她的照片,永远也不会相信她居然是八年以上四期结直肠癌的幸存者。她是如此健康,健美,甚至就扫描结果而言是“无疾病征象”(NED)的。那么,她是真的“治愈”了吗?

没有人确切地知道,但很可能不是。化疗对她的肿瘤来说是完全无效的,而且中间复发过很多次。所以很有可能在她的体内还存在一些微小转移灶(microscopic metastases)。但她的确是“无疾病征象”而且把健康的生活发挥到极致。这么说,并不意味着Phuong是通过一条坦途获得今天这样的治疗效果。Phuong在控制自己癌症方面是非常激进主动的,她到过很多的诊所,做过多次手术和切除。

那么遇见Phuong,又是如何影响到我以及我的肺射频消融手术策略的呢?基本上来说,这就是榜样所提供的示范效应。在Phuong身上,我看到有人曾经经历过和我类似的诊断以及预后效果,但是她通过不断的讯医和努力(可能也有些许的运气和神助),这八年来一直维持着如此奇迹般的健康身体。我把她的现状视作我的未来!要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除非出现免疫治疗的奇迹。

是的,有些四期结直肠癌是可治愈的,而且出现过较长期的幸存者,但这种情况通常需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1)癌转移高度集中在局部,通常是指解剖意义上的单个部位,因而这部位可以被整体切除掉。

(2)扫描看不到的微转移对化疗敏感,用六个月的化疗可以基本上把它从体内消灭掉。

而Phuong不同于以上的情况,并在许多方面跟我的情况相像。她有不只一个部位的癌症转移,而且针对结直肠癌最标准的鸡尾酒化疗(FOLFOX和FOLFIRI)对她是无效的。但是跟我的情况很像,她的癌症生长缓慢,不是很有侵略性,这就提供了有别于针对侵略性癌症的新的治疗可能性。

基本上看着Phuong,就像是照镜子看着我自己癌症的方方面面。在镜子中我的形象就是“无疾病征象”,完全不同于我现在身体的实际状态。重要的是,她也是八年以上“无疾病征象”,并且过着极其健康而高品质的生活。

凭借目前的医疗手段就能够实现这一目标,这是以前我连做梦都没法想到的。Phuong做为我现实生活中的好朋友,有幸的接触和交往,对我产生的影响与日俱增。憧憬着未来我的形象,这无疑点燃了我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希望之火。过去,我一直对未来的新的试验性治疗方法抱有希望。但是这一次,我对目前现有的治疗手段满怀希望。

这样一来,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我的整个治疗观念发生了变化,我认为通过手术可以达到长期控制癌症的潜在目标。那种希望的感觉就如同在手臂打了一剂强心针,给我注入了各种新的治疗观念和方案。几个星期前,我手里拿着Phuong健康的生活相片还有她的病史走进我的肿瘤科医生办公室,充满了新希望的我要求道:“如果我的朋友能做到这一点,我也想沿着她的步伐,采取一样的激进治疗方案。”上周,我去看外科医生的时候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从我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有希望,有兴奋,有获取权利并且得以使用的成就感。值得庆幸的是,我的CT扫描记录表明,在24个月以上的持续检测中发现我的癌症一直都不是很有侵略性,这和Phuong的情况很象。这就为我开启了一扇以前一直关闭着的治疗之门,只不过这扇门是需要被踢一下才会打开的。

这就是我今天在博文中宣布第二轮肺射频消融手术时要传达的最重要的信息。

如果我的癌症生物机理不支持上述论断,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在2015年六月份我第一轮肺射频消融手术没那么成功,这一切也不会发生。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是在结直肠癌俱乐部遇到了Phuong,并给我希望去推动更积极的手术治疗,这一切也可能不会发生。如果她能够成为一个非常健康的八年以上的幸存者,我知道对我来说这也是“可能的”。你知道吗,这种可能性给人带来的是一种非常美好的奇妙感觉。我希望其他人也可以通过她的成功而充满希望!

那么,第二轮肺射频消融手术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医生和我谈论的结果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将讨论可能的后续手术去取出更多的肺部肿瘤。这将治愈我的病吗?不,我不这样认为。但我确定的是,这可以给我提供一个争取长一点的时间去过有品质生活的机会,然后等待免疫治疗这支骑兵的到来。现在,我希望这一天会来到的!

希望是人类最强大的情感之一,最近我一直被它充满,而且越来越强烈。如果我这重新燃起的希望,还有它所带来的美妙结果,会让我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等待免疫骑兵的到来,它或许就可以拯救我的生命。

的确,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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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3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向肿瘤君进攻的旅程》

肿瘤被烤成了嘎嘣脆
向各位简单汇报一下进展:今天早上的手术是成功的,又有两大块肺部肿瘤被烤成了嘎嘣脆。

在上周的博文中,我向大家介绍了目前采取的药物加手术的综合治疗方案(参见:“榜样的力量”让我充满希望)。今早手术的成功,让我在这一既定的治疗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今天早上,手术准备室的护士们看到了我精神抖擞的样子,我已决心全力以赴地向肿瘤君发起全方位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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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气胸”并发症
跟2015年六月份的第一轮肺射频消融手术相比(参见:癌细胞,“下油锅”吧!),这次的手术没有上次那么顺利,感觉也更疼痛一些,但总的来说仍然不是太糟。

手术后,我得了一个非常轻微的“气胸”并发症。如果你上网搜一下,很快就会查到“气胸”到底是个啥玩意儿!不过查完后,我想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可能会立刻为我的安全而担忧!因为,“气胸”还有个通俗易懂但更令人毛骨怂然的名字,叫做“肺塌陷”。

不过,跟大多数生活中的事情一样,凡事都有个度,幸运的是,目前除了因为需要插入一根胸管而引起的不适外,我的“气胸”是非常轻微的。要不是医生告诉我,我是绝对意识不到自己有这个并发症的!现在看来,我明天(周五)就能岀院回家了。

住院、工作两不误
住院从来就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每次住院,我都会刻意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我会让自己专注于各种小的工作项目或计划,尽量使自己忙忙碌碌的,从而分散对手术的注意力。

事实上,我的大部分写作工作是在每周化疗的输液室中完成的。像今天,处于术后恢复期间,当然也不会例外。比如现在,我正在为2015年九月份的“目前无法治愈的科学家”专栏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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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伙食犹如“航空套餐”
你可能会问我这篇博文的标题岀自何处?

是这样的,今天当我在术后恢复室醒来后,我正在跟一个朋友短信聊天,吐槽医院这儿的伙食,我把这儿的饭菜比作是长途飞行中的“航空套餐”。

我原本希望用“肿瘤消退之旅”作为这篇博文的标题。尽管消退肿瘤是我的最终治疗目标,但我仍然觉得,若把“消退”两字放进标题中,难免会给人留下过于狂妄自大的印象。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飞机上提供的饭菜要更可口些。

值得庆幸的是,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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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37:5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读了TOM妈妈的文章,才能了解他为什么如此坚强乐观》


写博这么久,我得承认,其中一些文章更加贴近内心,尤其是今天这一篇。它将向大家展示,是什么让今天的我成为一个患者-科学家-倡导者的共生体。

追根溯源,是因为我的母亲。

一般来讲,母子关系远不如母女关系,可是我和母亲关系却十分亲密,亲密到我小时候常被叫做 “妈妈的小跟班”。尽管如此,我却处之安然,因为我知道事实确实如此:我很黏妈妈。大学前几年,我想家想得不行,虽然喜欢住在安娜堡,但是没有妈妈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感觉。

人生第一次真正向“成年人”转变,是我独自到纽约上州攻读药物化学博士学位的时候。药物化学家是科学研究工作者中的一种(估摸着,在读这篇博文的十之八九是药物化学家),主要工作是设计、发现并制造药物活性成分(药物活性成分是啥?就是药片里真正治病的那部分)。

儿时我亲眼目睹很多人深陷癌症之中,痛苦不堪,因此上高中时,我萌发了长大从事药物开发的想法。即便还是孩子,癌症已令我无法忍受,我希望将来能够阻止它继续伤害人类。

其实起初我想成为一个医生,但我容易晕血并讨厌解剖动物。这两点是我进入医学院大门的巨大障碍,于是我转移目标,计划以后投身于药物开发。 幸运的是,我热爱所有科学学科,包括生物和化学。于是我决定在大学修读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的双学位。可想而知,药物化学是一个化学和生物学交叉的学术领域, 我的爱好和我的计划配合得天衣无缝,成为药物化学家的计划进展地顺风顺水。当然,读研期间,搬入象征“成年人”的单身公寓后的第一个拜访者就是妈妈。 看到彼此,我和妈妈都高兴坏了。

读博士研究生的那段日子,我集中精力做癌症的治疗研究,而妈妈则集中精力扮演“妈妈”的角色。尽管离家至少有六小时车程,我还是隔上一两个月就可以见到她和父亲。记得1998年的夏天,我回家小住,激动不已地告诉她我正在做的一个癌症项目有了重大突破。妈妈当时又激动又骄傲,听我试图用大白话解释科学原理。 那个假期我和妈妈还有其他家人(当然也包括狗狗KD)在密歇根湖边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忘的夏日。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98的夏天,因为之后的那一年,似乎眨眼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1999年3月17日。

我在实验室里正准备一个试验的收尾工作,实验室的公用电话响了 (那时候研究生还用不起手机)。 一个同事对我大喊“你妈来电话了”。 我知道她当天早些时候会做一个小手术,我猜她是打电话告诉我她在回家的路上。

可是在电话的另一头,她告诉我她被查出胰腺癌。一个小手术却发现胰腺癌!真是晴天霹雳。我们都知道胰腺癌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我们也都知道在当时广泛采纳的一个统计数据:平均6个月的存活期。

她当时只有54岁。

我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驱车飞奔回家。我担心她会怎样面对这突降的病魔:她会不会痛哭流涕,会不会抑郁不已,会不会终日惶惶?其实是我在痛哭流涕,抑郁不已,终日惶惶。我不知道我将如何面对这个突发事件。博士研究课题里不包括“大吃一惊,妈妈只能再活六个月”这个命题。

现在经常有人问我,作为癌症患者,是从哪里学来用乐观,充满希冀,甚至时常欢愉的方式来应对病患的? 照片胜过千言万语,请允许我用照片来解释一二。

上图是妈妈刚刚被告知她的癌症诊断。 照片里深色头发的是她,旁边的是她的好朋友Kathye。 下图是我刚一踏入家门,她给我看的派对用的餐巾 (餐巾上英文的意思是“为这位女士值得开一个派对”)。 这块餐巾我已保存至少16年了。

12.jpg 13.jpg



这就是我的母亲,面对癌症诊断和可能只有6个月的存活期,她仍努力保持活力四射,充满激情,诙谐洒脱。当然,她也经历过在黑暗中的心理挣扎,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但是于她而言,那只是瞬间,而非常态。妈妈是我的榜样,真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我们旋即启程去梅奥医院 (Mayo Clinic),企图动手术摘除肿瘤,但被告知不可能。我和妈妈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1999年胰腺癌甚至没有化疗的可能性,当时情况就是这么糟糕。病人一般接受一种相对温和的化疗药物 “吉西他滨“,这种药物不会改善病人的存活期,而只是“舒缓病状”。比如有些病人的肿瘤会缩小一丁点儿,他们会因此感觉好一些,但仅此而已。

如果生命还剩下6个月,而你只可以通过化疗“感觉好受一丁点儿”,你应该猜到你的情况有多糟。妈妈是怎么应对的呢?和常人一样她也曾害怕得直抖,但她有非凡的意志力,抗争精神和求生欲望(我相信她虔诚的信仰起了很大作用。)。她想向癌症宣战,但怎么做呢?她和我讨论了常见的治疗手段,之后被我说服,决定参加临床试验。 她希望“Tom医生”能够帮她找到一个临床试验,因为她所在小镇的肿瘤医生对此束手无策。

稍微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对临床试验领域了解颇深, 这正缘于母亲的病患。这一切不是怦然发生的,也不是伴随着毫无意义的呜咽,而是始于一个刚刚拿到博士学位的穷学生那嘈杂的电话线上网的声音。别忘了,那是1999年,我只能用电话线和调制解调器连接美国在线(AOL)去探索当时崭新又辽阔的网络前沿。



为了方便母亲就医,我只搜索地点在密歇根州周围的临床试验(离我姐近),或者圣地亚哥附近的(我马上要搬到那里)。 妈妈的身体状态开始变差了,虽然只是一点点。 因此在梳理找到的试验药物作用机理时,除了可能的疗效,副作用也是重点考虑的一个因素。胰腺癌是发展得非常快的癌症, 她对承受严重副作用来延长(如果幸运)一个月寿命的药物没有任何兴趣。

终于,我发现在洛杉矶有一个临床试验。洛杉矶离圣地亚哥不算远,我们可以试一试。那是一个由肿瘤学家指导的具有研究性质的小型临床试验,计划只招14个病人。作用机理在那时却是崭新的:利用机体免疫系统抵抗胰腺癌。没错, 那就是一个早期的癌症免疫疗法的临床试验。

2015年免疫抗癌疗法遍地开花,可在20世纪90年代,这种疗法寥寥无几,尤其是针对像胰腺癌这样的固体瘤更是少之又少。 我向妈妈解释了这个疗法的预期作用。 她望着我说:“我觉得应该试一下,你觉得呢?”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大多数认识妈妈的人估计都不了解她人生的这段插曲:她是临床上尝试癌症免疫疗法的先驱患者之一。

               
那到底是怎样一个临床试验呢? 网络充满神奇,至今你还可以搜索到它——编号“NCT00002773”, 名称是“疫苗疗法,化疗和 GM-CSF对中后期胰腺癌患者的治疗作用”。它到底是什么作用机制呢?下面我来详细阐述一下。

基本原理是将妈妈的胰腺癌细胞改造为治疗疫苗,来训练她的免疫系统进攻肿瘤。这个疫苗和阿尔法干扰素混在一起培养,从而令疫苗增加免疫原性,譬如提高她免疫系统的警惕性。同时,妈妈接受一个低剂量的叫“环磷酰胺”的化疗药物治疗。 环磷酰胺一般来说在低剂量没有副作用,它可以杀死“调节T细胞”,阻止它们继续抑制肿瘤里或者肿瘤附近的免疫系统。 之后, 妈妈还接受另一个叫做“GM-CSF”的药物治疗,其作用是广泛激活免疫系统。庆幸的是妈妈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没有经受严重的不良反应。

现在回头来看这套治疗方案所采取的概念,基本要素竟和2015年大获成功的免疫疗法基本相同。1999年之后的16年,科学研究在免疫治疗上有着长足进步,在细节上有着重大改变,但是概念却一直不变:仍是三步走。

第一,制造某种可以增强免疫原性的物质以获得免疫系统的识别。
第二,去除肿瘤里和肿瘤附近的免疫系统抑制因子。
第三,第三,加入能够激活免疫系统的药物。

事实上,目前已经有一个免疫疗法的复合药物,由于初期临床疗效很有希望,被FDA认定为胰腺癌的突破型疗法! 这个复合药物里的一个成分叫做“GVAX疫苗”,里面就包括”GM-CSF”。这和妈妈接受的疫苗在概念上十分相近。现在这个疗法同是采用“GM-CSF”和低剂量的环磷酰胺,如前所述,环磷酰胺用来杀死抑制免疫的“调节T细胞”。此外,这个疗法的一个试验组还加入了一个PD-1抑制剂,PD-1抑制剂是通过另一种机制去除免疫系统抑制因子从而帮助激活免疫系统。

尽管细节已经大不一样,但免疫疗法的理念却没有改变。妈妈相当于提早了15年验证免疫疗法。 在只有拨号上网的时代,母子团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抵抗癌症已经很不赖了……

那么,她在1999年接受的免疫疗法疗效如何?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一个确切答案。那个临床实验很小,一共只有14个病人,没有对照组作比较,结果也从未发表。妈妈预计存活期是6个月,而她活了13个月,是预计的两倍还多。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只是凑巧。但感情上,我宁可相信我和她做出的是正确的决定,免疫疗法的确有帮助。

在那13个月里,妈妈和我住在圣地亚哥,每隔几个星期去洛杉矶做治疗。 我们在南加州一起尽情地享受了几个月的好时光。妈妈最终在千禧年复活节的那天离开了我,享年55岁。

               
妈妈出生于1944年9月13日,今天是她的71岁诞辰。

现在你应该了解到,妈妈和她的经历已经成为我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使得我开始接触临床试验,也促成我和当时并无名气的免疫疗法发生第一次亲密接触。照顾她直到她离开这段人生经历令我深得启发,使得我对抗癌药物研究更加深入。

最重要的一点,妈妈作为一名患者,她每天都在启示我,教育我应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疾病:用信念,诙谐,激情,活力和勇气武装自己,永不气馁地寻找治愈手段。 她是一个伟大的人生楷模,时刻敦促我努力活好每一天。

我想我还是妈妈的小跟班。 妈妈, 71岁生日快乐。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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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4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114英里的义跑,永不放弃的抗癌路》
感谢所有的捐助者!

7月的时候我宣布为“全国大肠癌患者宣传组”的“直肠癌俱乐部”进行募捐义跑。当我跑到114英里时,我已经募集了高达4766美元的经费。在此,我要特别感谢一个我在诺华的同事,他承诺将在我募集到的资金总额基础上加倍捐助,这对我此次义跑募集的资金总额有着很大意义!我将在本周与所有的捐赠者一一联系。

我希望这次义跑能改变人们对每周必须接受注射治疗,却又无法彻底痊愈的四期癌症患者的印象。

我也希望我的见证能给其他四期癌症患者带来希望的曙光:即使在治疗过程中,癌症患者也不应放弃锻炼身体。

我并不是说每个患者都要像我这样每周坚持跑两次10公里,最终达到114英里的目标。但每个人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选择适当锻炼,哪怕只是慢慢地沿着小区散步,户外新鲜的空气、适宜的活动以及完成目标的愉悦感都将有益于患者的身心健康。

在义跑后期我跑的比前期少,那时候圣地亚哥的天气异常炎热,再加上我在八月刚做了第二次肺部RFA手术。当时我的义跑刚进行了一半,手术影响了我的耐力,我不得不慢下来,因为身体的恢复更重要,我需要时间,但我坚信自己会追上进度。

说实话,最后的10公里让我感触颇深。那天很热,我的肺部感觉很不舒服,那10公里对我来讲太漫长了,甚至比我人生的第一个10公里跑步还艰难,但我还是坚持跑下来了。

刚开始,我想用“不要放弃,就像不放弃对生命的期望”这个理念来支撑我坚持跑完(这个理念在我最早的博客文章“全心投入治疗”中有提到),但是那天我的肺的确太难受了,即使我非常不愿意承认,我也清楚知道:我必须慢下来,通过跑步中穿插走路来延缓我的咳嗽和喘气。刚开始边跑边走时,我对自己非常失望,在过去的两年里,我有过上百次的10公里长跑,跑步对于我曾经是多么容易的事,可是现在,这最后的10公里却变得如此艰难。

不过,当我的呼吸恢复正常后,我突然意识到:作为癌症四期患者,治疗几乎是不间断的,活下来就是胜利!这个目标看似简单明了,就像每周10公里的跑步目标一样。但是,作为一个四期癌症患者,所接受的治疗却又太不简单了。

每两个月一次的扫描,不断的健康监测,使得你常常需要改变治疗方案和策略,而这只不过是癌症四期患者生活的一部分。在活下去这个大前提下,你还需要了解自身每时每刻的状况,灵活调整,在对待跑步的问题上也一样。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我不再对自己失望,开始对自己边跑边走的状态感到坦然。最近的肺部手术使得我的身体状况发生了变化,所以我需要对跑步计划进行灵活调整,以实现10公里目标。但是我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哪怕是用五个小时完成这最后10公里,114英里的总目标也绝不打折扣。

这就是一个癌症四期患者的感悟,无论未来的道路多么崎岖,我都会努力实现“活下去”的目标。本周我又将有一次新的扫描,稍后,我这个秋天的计划将很快有眉目。

再次感谢所有支持我募捐义跑的朋友,没有你们,我不可能完成这次义跑。感谢你们一直陪伴我去追逐我的梦想—-活下去! 1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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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里的正能量》
从医学上来说,过去的一周非常戏剧化:我做了不止一次而是两次非常重要的CT扫描!一次是在急诊室;另一次则是计划中的复查,为了核查我2015年8月份肺射频消融手术恢复的情况以及目前靶向疗法(Erbitux,西妥昔单抗)的治疗效果。

如果你还记得在上一篇关于募捐义跑的博文里(参见114英里的义跑,永不放弃的抗癌路),曾提到我的肺给自己带来了一些麻烦:

“单纯从健康的角度来说,在最近的一次10公里长跑中,尽管我非常不愿意,但由于喘不上气和咳嗽,我还是不得不停下来走了两小段……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可能跑了上百次的10公里长跑,跑步对于我曾经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可是最近的几次,尤其是最后那一次10公里长跑却变得如此艰难。”

呼吸还是不呼吸,这是个问题
关于募捐义跑的博文是我在一个星期六(2015年9月26日)写的,那天晚些时候以及星期天,我的肺开始出现一些状况。到了星期天的晚上8点,咳嗽开始变得疼痛难忍,即使躺下的时候也喘不上气来。

我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特别是那种不断加重的趋势让我不安。让我尤为担心的是,上一次肺射频消融手术时我就有一些轻微的气胸(肺塌陷)(参见向肿瘤君进攻的“旅程”)。除了喘不上气以及手术部位疼痛难忍的咳嗽,还有些咳血(几乎忘了这一点),让我很快“自我诊断”这是又一次的肺塌陷。

于是,各种关于上次10公里长跑的反思开始在我脑海里翻腾!在肺射频消融手术后长跑是不是原本就是个错误?尽管我的手术医生和肿瘤科医生都知道我重新开始长跑,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任何顾虑呀!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吗?内疚和身体上的症状同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断加重的症状让我决定去马上去急诊室。有点棘手的问题是,太太明天一大早要去做一个早已预约好的小手术。我们有两个孩子,而现在已经是星期天晚上8点了。有孩子的朋友肯定知道,我得要有杂耍的本事才能把这些事情都搞定!

我和太太一直都在努力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让孩子的童年被我的病情所影响。大女儿Amelie至今只知道我在治疗癌症,而小女儿Eleni仍然全然不知,她实在太小了!我们希望尽最大的努力不影响她们的日常生活,她们只有一个童年啊!想到这些,我仍像往常一样把她们送上床睡觉,等她们入睡后,我立刻打电话叫出租车去医院。我想在急诊室得到诊断,如果这只是一场虚惊,我可以在孩子们察觉之前及时赶回家陪太太去做手术;如果这真是有什么严重的情况,我们也好提前安排。谢天谢地,我们有个可以随叫随到好朋友。

我发现了一个打出租车新诀窍。告诉司机你是一个癌症病人,需要去急诊室,然后他们会开得超快,时速140-150公里的那种!我的司机是个大好人,他甚至给了我他的个人手机号码,让我回家的时候再呼他。

坐在出租车里,我的心里却一片模糊。首先,我想,我已经很幸运了。大多数癌症病人都有过急诊室之旅,无论是由于癌症引起的并发症或是由于化疗引发的并发症。而我从三年半前被诊断到现在,这是我的第一次急诊室之旅。经过这三年半,我还没有癌症的任何实际症状。而在这周日的晚上,坐在这狂飙的出租车上,第一次让我觉得,我真的是病了。



急诊室奇遇记
根据谷歌搜索和上世纪90年代的电视剧“急诊室”,我想象中的急诊室之旅大概是这样的:

我会告诉急诊室的医生我几星期前有过“肺塌陷”,现在咳血而且呼吸困难。然后,他们会立刻把我送到病床上,插上胸管给我的肺充气。然后,我就得救了!

然而,事实上这些都没发生。他们让我在候诊室等着,并且提醒我大概要等3个小时。好吧,我想象中自我诊断到此为止。另外,我提过我只是科学家不是医生,对吧?




离我家最近的急诊室在市中心(译者注:美国城市的市中心通常是无家可归者的聚居地),所以我知道这将是一个有趣的急诊室经历。事实证明,绝不仅如此。

候诊室里有各种无家可归者,而且有一些人明显精神不正常。我坐了下来,做好了等上几个小时的打算。事实上我等了4个多小时,不过,这是我人生中最为有趣的4个多小时。

我周围的无家可归的病人都非常健谈。我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单纯地想有人听他们倾诉。我做到了。没有带书在身边,我有大把的时间来倾听,而且我乐于让别人心情舒畅。

那天晚上,我听了大约五个无家可归者的故事。我听到的有些细节似乎不太可能是真的(例如,我旁边的一位女士尽管非常友好,但很明显精神不正常),但我仍相信我所听到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他们有不同的背景和原因让他们成为无家可归者,也有不同的原因让他们来急诊室。但是,他们五个都只是单纯地渴望被倾听的人。

如果不想自怜自哀的话,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暂时走出自己的社会保护罩,那样的话,你就会立刻意识到原来自己多么地幸运。

在侯诊室里,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倾听,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背景或者病情:

有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士腿受伤了,她告诉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圣地亚哥本地人,她却非常孤寂,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另外一位从科罗拉多州来的先生则告诉我,他雄心勃勃地搬到圣地亚哥来创业,结果却赔得一无所有。更为不幸的是,他患了胰腺癌却一直没钱医治,估计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另外一位从德克萨斯州来的先生则是通过扒火车来的圣地亚哥,几年以前他被人用刀捅伤,现在只有一个肺管用。

跟他们比起来,我的那些症状,比如喘不上气来,或者咳嗽什么的,简直就不值一提了。虽然我无法确知他们讲的是绝对真实的,但对我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让我觉得自己在很多方面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了。

第一次扫描
在等了四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被叫进了治疗室。这时候侯诊室已经基本上空了。你看,我这个非专业人士对急诊室的脑补有多么的不靠谱!非常感谢在侯诊期间那个一直不停地给我发短信安慰我的朋友,以及侯诊室里不断向我倾诉的五个无家可归者朋友,他们让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专注于自己的病情。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右肺听起来不太好。胸透也显示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还不能据此得出什么结论。尽管我早已经订好了两天以后要做一个针对癌症病人的常规性PET-CT扫描,医生还是决定先给我做了个胸部的CT扫描。

结果是没有肺塌陷!你看,我这个非专业人士的自我诊断是不是错得离谱?!诊断结果是我没有手术后遗症。

太好了,我不用插胸管了。尽管医生还不能百分之百认定是什么导致我的胸部不适,他们暂时认为是肺炎,然后给我开了些抗生素。

你都难以想像当我拿到这个肺炎诊断时,是多么的兴高采烈!我一下子感觉好多了。真是立竿见影!

这次在急诊室总共呆了九个小时。昨晚,我大概是9:00以后等两个女儿刚刚睡着后离开的,今早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十分了,刚好在小女儿醒之前十分钟。两个女儿完全不知道我昨天夜里上哪儿去了,当然更无从知道我的一夜奇遇。太太七点一刻准时去医院,还好什么都没耽误。

吃了七天的抗生素后,我的肺又一次感觉好极了。现在我算是学乖了,如果你有肺炎,千万别去跑什么一万米!

第二次扫描
第二次扫描是两天之后的周三早上。这次扫描区域很广,从骨盆到脖子,主要是检查我体内肿瘤的发展情况,看看2015年8月份肺射频消融手术,以及自2015年3月以来服用的抗癌药Erbitux(西妥昔单抗)效果如何。

检查的结果是既有好消息也有不那么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我2015年八月做的肺射频消融手术很成功,肺部的两个肿瘤在电极针加热下消失了,没有肿瘤了!

不那么好的消息是:我现在用的抗EGFR的靶向药Erbitux(西妥昔单抗)正在失去效用。我们都知道终将会有这一天:进化和自然选择而导致的抗药性一直是靶向类药物(比如Erbitux)的克星。

那下一步的治疗计划是什么呢?下个星期我会跟我的肿瘤医生见面讨论。2012年我试过副作用较大的化疗,这次很有可能我要重启化疗疗程,当然我也不排斥其它的治疗可能性。真庆幸我体内的肿瘤一直长得比较慢,允许我有时间慢慢探索。

请拭目以待:看看我们的科学狂人和他的团队这次有什么新招吧。新的创意和想法已经在酝酿,只是我们需要反复斟酌哪一个会更好一些!

敬请期待。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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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44: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他选择的不是一次冲刺跑,而是一场马拉松》

我一般不会接二连三地发布博文,但当三星期前我宣布对西妥昔单抗出现耐药反应后,大家一定都很想知道我的新治疗方案是什么,虽然从那时起我一直也没有公开讨论过下一步治疗方案, 其实幕后很多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只是想等到事情变得明朗了再公之于众。

我和我的肿瘤医生讨论过各种能够实施的治疗方案。 我的清单从一开始五种方案很快筛至只剩两种, 而这两种方案大相径庭, 可以说完全不同。


方案一
用临床免疫疗法尽力打出全垒打
阅读过我博客的人都知道,我是免疫疗法的铁杆拥趸,坚决相信免疫疗法于癌症治疗的巨大潜力。 我的结直肠癌是 MSS 型,目前免疫疗法对这种类型的癌细胞束手无力。 我几乎每天都要花相当一部分时间梳理搜寻肿瘤治疗的文献,以图找到治疗MSS型直结肠癌的新疗法,同时我也在紧密关注当下各种临床数据。感谢大家的热心帮助,很多朋友都会给我提供有关免疫临床试验的最新信息,所以我的消息十分灵通!

我打算在以后的博文里详细讲讲这些故事(我保证不食言!),我知道现在至少有一个临床显示了初步成功的迹象: 在一个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和美国癌症研究所 (NCI)联合主持的个体化免疫疗法的临床试验(NCT01174121)中,至少一位MSS型 直结肠癌患者显示初步成功的迹象。这位患者碰巧是我一位好朋友,她心地及其善良,老天有眼!我真为她的好消息欣喜若狂!

看看我现在无以伦比的健康状况,真不是我吹,周日,我大气都没喘,就跑了一万米。我觉得现在就是加入免疫临床治疗的最好时机,我肯定可以打出全垒打。 历史上,大多数癌症患者都要等到所有的治疗手段彻底用尽,证明无效,才开始愿意尝试临床治疗。 而新的免疫疗法由于其广阔的前景,开始逐渐改变人们之前的观念,很多病人乐意尽早加入新的免疫临床治疗。

然而,作为其中的一员,曾患有黑色素瘤的经历却讽刺性地把我从几乎所有的临床试验里摒除在外。我并不死心,也许像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和美国癌症研究所 (NCI)这样的研究机构会通融一些,于是我决定申请加入NIH/NCI这个临床试验。我知道试验不一定对所有加入的患者有效,但是如果它对我的朋友有效,我相信我也有一丝希望。

然而,我还是不走运,这个临床试验对入选者的要求很严,今天我刚被通知不合格。如我预料的那样,这次被拒之门外的原因并不是曾经的黑色素瘤,而是别的原因, 所以我没有完全放弃加入这个临床的希望。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它放宽筛选要求,我还是有可能加入进去。虽然消息令人沮丧,但正如我们直结肠癌患者群的超级大英雄Belle所说的,“重装弹药,永不退却”!


方案二
重回化疗
这样一来,替补方案二就成了我新的治疗方案。

2012年我经历过一次化疗,现在我仅剩的治疗方案和2012年的化疗一模一样。我将接受伊立替康 (irinotecan),氟尿嘧啶 (5-fluorouracil)和安维汀(Avastin),三药联合治疗。直结肠癌的标准鸡尾酒化疗就是由这三种药物组成的,叫作FOLFIRI。伊立替康是一种有细胞毒性的传统化疗药物。它通过抑制拓扑异构酶的活性,导致DNA不能展开,技术层面上这会彻底导致细胞复制失败。正因如此,它也攻击正常细胞,导致诸如恶心,脱发,无力等臭名昭著的化疗副作用。

虽然接受化疗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对许多直结肠癌患者来说,各种化疗手段能有效地延长生命很多年。 一些病人吃不消化疗的副反应,但大部分人都找到了应对的办法。我的好朋友, Marie 就一直接受伊立替康主打的化疗方案长达六年以上!  我个人认识很多接受化疗治疗的病人,他们的经历告诉我:接受化疗治疗,意味着你和家人的生活就此改变,然而生命由此得到延续。生活具有相当大的可塑性,病人及其家属生活可以建立“新常态” ,为了生命你别无选择。

15.jpg

更新
写完前面的博文,我决定既然我已经打算接受化疗,那就在最大的疗效和生活质量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生命和生活质量两者对我都很重要。因此我觉得应该尝试FOLFIRI的鸡尾酒疗法而不是像最初打算的那样只接受伊立替康治疗。为了遵循我一直坚持的原则——严格监控我的生活质量,我做出以下几个决定:

第一,我将接受氟尿嘧啶的一次性大剂量注射而不是标准的三天化疗泵。因为后者泵要带回家,这会对我生活质量产生巨大负面影响。

第二,如果副反应严重影响到我和家人,我会毫不犹豫地重新采纳只有伊立替康的治疗方案。

标准的治疗方案会在两年多以前就把我放在伊立替康上。事实上最早最强力的直结肠癌化疗鸡尾酒叫 FOLFOXIRI,包括三种化疗药物: 氟尿嘧啶,奥沙利铂, 和伊立替康。但幸运的是,我的肿瘤长得很慢,我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对所有被认为强力同时也产生巨大副作用的化疗手段都置之不理。而我换来了自己最高效,最有意义,最不可思议的两年多生活。我相信我没有做错选择。

我当前的目标
尽管会有副作用发生,但这次化疗很可能延长我的生命,延长一个拥有两个被视为掌上明珠女儿的父亲的生命。

海难的幸存者会采取“踩水等待救援“的策略,积极扩大被营救的可能性,我也如此,并且其他癌症患者也是如此。 现在抗癌研究的发展是如此之快,化疗延长的生命很有可能使直结肠癌患者,包括我,能够等到直结肠癌奇迹治疗手段出现的那一天。 而我和其他患者可能会被治愈, 或者进入长期的癌症缓解期。

以上两点是我对抗副反应的巨大动力。

在癌症免疫疗法奇迹出现之前,癌症四期患者所处的阶段被残酷地称为化疗生存期。这就是为什么免疫疗法给患者人群带来了巨大的希望,被认为是一场翻天覆地般的革命。其他可能治愈癌症的举措包括 “The Wunder “项目,这是Heinz-Josef Lenz 博士在直结肠癌干细胞上的研究!

我的目标很简单: 生命。而眼下的目标,是保持生命和生活质量这些事情的平衡。我坚信自己的选择,我要接受的治疗对我而言,是达到目标的最好的方法。

是时候缩小肿瘤,让我继续把“生命”这场马拉松跑下去!

向生命致敬!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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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45: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踩水等待救援的时刻》

最近,我写了一篇名为《这是一场马拉松,而不是一次冲刺跑》的博文,更新了我的最新治疗动态(阅读点击这里)。正如文中所述,这周(2015年11月16日,星期一)我重新开始了FOLFIRI(伊立替康,氟尿嘧啶和亚叶酸钙三药联用)外加Avastin(安维汀)的鸡尾酒式化疗。我想在这里汇报一下此次化疗的情况。

我不想美化这次的决定和经历!我相信,我的文字有义务让病友伙伴们以及作为读者的你,了解残酷的实情。尽管如此,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希望对我来说就是与生俱来的,不然我就得给我的博客改名字了!

必须承认,癌症是一种不好对付的疾病。尽管我和我的博客意在带给大家正能量和希望,但不会刻意去掩盖癌症治疗过程中艰苦的一面。我相信这样做会使得充满希望的信息更加可信而有力。我的病友读者们一定理解这一点,因为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艰难的决定
对我来说,重新使用FOLFIRI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因为这是一个过程相当艰苦的治疗。从2012年到2013年初使用FOLFIRI的经历仍历历在目!虽然是隔周输一次液,但是最初的几次输液一直伴随着持续的恶心和呕吐。尽管相似的经历我也有所耳闻,但据说这么强烈的反应还是比较罕见的。显然,我比一般人对这药的急性毒副作用更为敏感(译者注:恶心和呕吐主要是由FOLFIRI中的伊立替康引起的)。

从精神上来说,我不想过早放弃这种治疗。但说老实话,我真是竭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去坚持。那么,我的肿瘤医生有什么好办法来帮助我克服这一可怕的副作用呢?他最终决定使用静脉注射高剂量的镇定剂Ativan(阿蒂凡)把我麻醉,之后的我便会有烂醉如泥的感觉。

这样做的效果不错。终于把呕吐控制在可忍受的限度了(呵呵,癌症领域里的可忍受限度和一般意义上的这个词可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用了这招,输液椅上的我就像是刚参加了世界末日前的狂欢聚会。基于我坐车回家途中的感觉,我想自己一定是在这场聚会中过于恋酒贪杯了!当我从“聚会”回到家中(哎哟!我的意思是从输液中心回到家中),我径直上床,倒头大睡。谢天谢地,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往往会感觉好很多。

16.jpg

第一周治疗过程比预料的好很多!
我必须承认,为了周一的输液,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有种说法叫做“预期性恶心”,真是千真万确的存在!它本质上是一种巴普洛夫条件反射。这种恶心的感觉从输液的前一天,也就是周日早晨,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

当我到达输液中心,护士们给我采血样进行各种测试之后,我和我的肿瘤医生简短地碰了个面。然后,我举步维艰地走向“输液椅”。

没想到,输液经历令我分外惊喜。

作为输液中心的常客,这里几乎所有的护士都给我输过液,碰巧今天是我最喜欢的护士之一,Dan。我向他提起了2012年使用高剂量镇定剂应对恶心的经历。Dan经验丰富,做事非常积极主动。听完我的经历,他马上建议并征得医生同意后,让我使用另一种方案:改用一种叫做Aprepitant(阿瑞匹坦)(商品名Emend,止敏吐)的抗恶心药物,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用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因为这才是我最终使用的静脉注射前体药。这种药我在2012年从没有试过,那么,到底Dan的主意灵不灵呢?

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的静脉点滴刚一开始,我就觉得恶心感开始减弱。这足以让我有兴致打开电脑,并开始在Facebook(脸书)和CRC(结直肠癌)网群更新自己的动态。尽管我是独自打车到输液中心,在那儿绝对是“孤单一人”,然而我从网上得到的支持量却是惊人的!瞬间就有超过250条的支持短信!谢谢你们给我的支持!这使我那天在输液椅上一点也不“孤独”。我们相隔并不遥远,让我们同舟共济!

由于使用了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剩下的输液经历非常顺利,完全出乎我之前的预料,这真是太好了!虽然我最终还是使用了1毫克Ativan(阿蒂凡)以继续控制相应的巴甫洛夫条件反射造成的恶心感,但之后绝对没有上次那种烂醉如泥的感觉了。我仍然感到恶心,但真的不是太糟糕。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的作用真是奇妙!

这一天非常漫长,我在输液中心从头到尾呆了8小时。但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脑上处理各种结直肠癌公益项目,这些项目横跨四大洲。这周,除了我得做第一次FOLFIRI输液,结直肠癌公益项目这摊事也真是出奇地忙碌。

在大女儿Amelie放学到家时,我回到家中,先告诉她和小女儿Eleni,我今天打了“睡觉针”,然后直奔上床。

这次化疗的最终结果:零呕吐!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是大赢家!

免疫疗法改变了一切
我个人认为,仅在过去的短短几年中,免疫疗法在多个癌症类型上取得的巨大成功改变了这一切!初步数据的显示,免疫疗法对结直肠癌MSI-高亚型的病人疗效显著。可惜的是,我患的结直肠癌不属于这种亚型。

我和大多数结直肠癌幸存者属于MSS亚型患者。在未来的五年内,免疫疗法针对MSS亚型患者出现突破的可能性是既合情合理又合乎逻辑的。正是这种可能性,给结直肠癌患者社区带来了震天动地的影响!它正积极地影响着每一个治疗决定,包括我自己在内。

从历史上看,结直肠癌患者忍受着残酷的化疗副作用,其回报往往是能和与家人多度过几年。目前的情况仍大抵如此:有“额外”的时间与家人度假,有机会与孩子们共度人生的里程碑,这一切才是最真的礼物。

但是,现在有了更多的希望,而且多了不只一点点!对于很多患者来说,需要的是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等到“免疫疗法突破”所带来的益处!但没有人能够准确预测到这一刻何时会到来。

在过去的6个月中,我们看到,服用PD-(L)1抑制剂的结直肠癌MSI-高亚型的兄弟姐妹可能已经等到了这一刻。虽然他们的有效应答期数据尚未公布,但迄今为止听起来是前景无量。每天不停地在患者社区那里听到有关抗PD-(L)1免疫反应的成功故事,让我们自己也看到了希望。

跟结直肠癌MSI-高亚型相比,结直肠癌MSS亚型的肿瘤是免疫疗法更难对付的目标,因为它的肿瘤微环境(TME)是非常善于抑制免疫反应的。但我们的希望依然存在!我们正在见证,巨大的资源投入到免疫疗法研究中,也在见证下一代旨在专门解决肿瘤微环境抑制免疫反应的实验性药物的临床试验。

正如上个月的《科学》杂志所报道的,绝大多数结直肠肿瘤是可以被免疫系统“看到”的。当免疫系统受阻时不能发挥其作用,这正是目前新一代免疫药物在早期临床试验中需要致力解决的重点!

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虽然针对结直肠癌MSS亚型的免疫治疗是一个困难的问题,但当巨大的人力和物力齐心协力来向它发起攻击的时候,再难的问题也仍然是可以解决的。我深信我们正处在免疫疗法研究历史性的那一刻,而这正是我的希望之源!

踩水等待救援
那么我的治疗策略什么是呢?我打算忍受化疗的副作用,“踩水”等待针对结直肠癌MSS亚型的免疫疗法骑兵的到来。



如果一旦有令我感兴趣的临床试验的机会出现,且能接受我的黑色素瘤病史,我打算像打乒乓球一样在化疗和免疫疗法临床试验之间切换治疗。我把自己试图进入NIH(国立卫生研究院)免疫疗法试验的经历写入了博文《这是一场马拉松,而不是一次冲刺跑》,那里的讨论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我偶尔会被问到自去年春天开始的大量遗传学方面的研究(译者注:博文《科学守护天使的出现》,中文译文尚未发表),是否导致了某种治疗的结果?许多想法还在酝酿,但我向你保证,这些研究将继续在幕后进行。我相信确实有可能从中发现好的治疗方案。由于我的黑色素瘤病史,我被大多数的临床试验拒之门外,我需要有非凡的创意,用一个终极的个人研究项目来完成所有的研究项目!

光明的前景
我不会粉饰它。FOLFIRI化疗是极其难熬的!即使用了Fosaprepitant(福沙匹坦)来帮助减轻恶心。但恶心退去后,我又感到虚脱,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也会退去。

除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的家人,我这样做是非常值得的,如果这一切的代价能让我达到最终目标:生命。请你为我以及我的家人祝福和祈祷,并与我们保持联系,帮我们度过这一关。

不幸的是,这类化疗常影响到整个家庭。孤军奋战的无助感是最悲惨的。我深信,希望能带来支持,而支持能产生新的希望!

在感恩节或圣诞节临近时,我会刻意不安排化疗。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是尽量减少化疗对这些家庭假期的影响。但到明年一月我会全力以赴。但愿能在既有限而又足够的时间里给我的肿瘤当头棒喝,让它们滚蛋!然后休战放松一下,或者更为理想的是,换个临床试验。

我知道我的读者之中有很多科学家。我从未想到,在人生的这个阶段,会被迫为身患的疾病而作出决择,希望我的决择和策略能启发你的研究。更重要的是,被迫作出的决择不仅仅只是我个人,还包括世界各地数以百万计的患有各种肿瘤类型的IV期癌症患者。你的工作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之一,通过你的工作,你有能力影响数以百万计的病人!作为一个结直肠癌患者的倡导者,向你道一声谢!

至于所有其他的读者,衷心感谢你们给我无以伦比的支持,你们的支持确实在我的生命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们现在马上要起飞去外公外婆家过感恩节了。在下一轮化疗之前,我们都急需一个假期。孩子们特别喜欢去那里,一直盼望着、念叨着,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我们没有选择这个战役,是它偷袭击了我们。现在是我们踩着水等待的时候,等待那即将到来的骑兵。

这样做,是基于希望的生命;若没有希望,那么或许没有人,不论是癌症幸存者或其他人,是真正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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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2 16:4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中国北京
《暴风雪中的启示》

一年前的旅行
一年之前的这个时候,我写下了第一篇博文,标题是 “全身心投入最新的治疗”。

当时我们全家在犹他州滑雪度假,庆祝我小女儿Eleni的4岁生日。那时前途是一片茫然,我的持续性化疗(5-FU+Avastin)没有成功。

面临即将而来的2015年,我不仅要对应医药治疗上的不确定,更要战胜随之而来的恐惧。是否参加新药的临床试验? 是否进行新一轮更加严酷的化疗?新疗法对我的癌症会有效果吗?难道“感觉良好”的日子真的区指可数了吗?

我的第一篇博文以这样一句话来结束:“生命不息,无所畏惧”。

当然,这些想法和恐惧,在全家开心度假时显得多么不合时宜,那可是一次全家十分开心的滑雪度假。我和我7岁的女儿Amelie,都各自第一次实现从一万英尺的高山雪道上破雪而下的“壮举”。

记得当时我这样写到:

虽然我自身感觉健康,而且感觉不到任何癌症所带来的不适,然而实际情况是,我目前化疗没有起到效果,转移到肺部的肿瘤依然在缓慢地增长……

滑雪的缆车把我直送到峰顶,可坐6人的缆车只剩下我自己。我深吸了一口气,驱逐恐惧,然后“破雪”而下,开始了我一生中最高也是最漫长的一次高山滑雪……

这也是我生命中最惊险的时刻之一,从三千英尺的高山,靠我自己破雪而下……

即使在这一时刻,在滑雪道上高速而下的时刻,癌症的影子依然没有从我脑海中逃遁。无论我如何努力,未来的命运似乎依然难以驾驭。

等我成功滑下来以后,给自己照了张相,脸上丝毫没有恐惧。

17.jpg

不期而至的暴风雪
时间快进到2016年1月,我们全家享受了第二次的滑雪度假。不过,这一次是在加州的猛犸湖,从此把这里作为我们全家新的常年度假胜地。碰巧这一次也是为了庆祝我小女儿Eleni的5岁生日,而且还有几个好友同往。度假之后,我就回到了每两周一次的严酷FOLFIRI化疗之中。

去年在犹他州时的天气是如此的灿烂,明媚的阳光,优美的雪景和我当时心中的阴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今年,当我们到达加州的猛犸小镇的时候,天气预报有一场两到四英寸的降雪。我们当晚在外就餐的时候,服务生还好心地问我们是否准备好了暴风雪的降临。

什么,暴风雪?! 要知道,我可是长大在密西根州,读书在纽约水牛城五年的人。两三英寸的降雪,对我来说倒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冬日。(译者注:Tom提到的这些地方在美国在冬天以多雪著称。)

服务生听到后嘟囔着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听到了最新的天气预报:有多达二十英寸的降雪;山中的强风会达每小时一百英里。

这让我想起去年一月份写博文时,对自己将参加的临床试验也有一个阳光灿烂的预期,然而仅仅几天后我又出人意料地被诊断另患有黑色素瘤,只好和临床实验擦肩而过,独自面对阴云密布的未来。就像今天一样, 我们只好留在房间里暂避风暴。

周三醒来暴风雪还在继续,但是有所减弱。风速减少了一半,但还会将有八到十二英寸的降雪。我们还是决定出去试滑一下。考虑到这天气, 我们决定让Eleni和她妈妈留在家里。我带上8岁的Amelie和另外两个好友出发了。

风雪中的搏击
滑雪的缆车在雪花和强风中缓慢地把我们托起。不像去年那次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日渐长大的女儿依偎着我的身边,我的心中不免有点犯嘀咕,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虽然不害怕,但还是有点紧张。或许今天就只试滑一下这条雪道,等天气好转了再回来。虽然不是暴风,但风还是很强劲,从天而降的雪花飞飞扬扬-不远之处已是一片白茫。

我们四个人开始往下滑。一旦真正的开始,我和Amelie都惊异地发现,虽然暴风雪令人畏惧,但身临其中也并非绝对无法驾驭。只是有一次Amelie的雪橇摔到厚达一英尺的雪里,我们一起把它捡回来又继续顽强地前行。我们从山上缓缓滑下来(这样的雪况下只能小心翼翼,显然没想过破什么滑速记录!)。雪花在身边狂舞,我们的可见度只能限于很小的周围。既然无法远眺,那就专注当下和周围,风暴中的挑战和困难似乎不再那么令人恐惧和无法逾越。

是的,置身风暴,专注当下!

我们不仅安全地滑了下来,而且一次又一次地返回到了山顶又冲下来。每滑一次都给我们增添更多的信心。用我同去的朋友Leta的话来说,现在我们在暴风雪中,已经不只是在求生存,更是在寻求精彩。等到天快结束时,雪过天晴,我们竟相飞滑下山!

去年的滑雪就给我了很大的成就感,而今年滑得实在太爽了。你有过在厚达两英尺的新鲜雪中滑雪的经历吗?今年我做到了,真是太棒了!这次经历给了我一次多么好的启示。

无论风暴多么令人畏惧,专注当下,冷静地处理和战胜眼前的每一个小的困难。不知不觉中,你最终会惊异地发现,你已完成了最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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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2017年
这次滑雪之旅中Eleni 庆祝了她的五岁生日,Amelie和我并肩在雪道上战胜了风雪;她们的老爸在和绝症的搏斗中也进入了第四个年头。

展望2017的滑雪之旅,我相信Eleni会参加进来,Amelie最终也会在雪道上战胜她的老爸。

正好一年前的今天,我那时面对着化疗的失败,无法确定的茫然。在接下的一整年中, 绝症和我也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两次RFA手术(其中一次引起轻微的肺塌陷);两次急诊;;以及开始了更严酷的FOLFIRI化疗。

然而今天, 我和我八岁的女儿,依然可以傲然站在山顶, 从雪道上破雪而下,我们一起为这个精彩的时刻而欢呼;一起为战胜挑战的胜利而欢呼; 也为生命而欢呼!

从发第一篇博文至今的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和许多的变化,然而亲情和求生一直引导着我无所畏惧。如果说我自己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

我越来越不孤单,无论环绕身边的风暴有多么的猛烈,我更加地专注当下,享受现在。我的目标不只是生存,更要精彩!

最后用我第一篇博文的一句话来结束:

生命不息,无所畏惧!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我是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是弥漫大B的患者家属。希望我在陪护时积累的经验、自修营养师的知识理论及祈祷所有病友早日康复的诚心,能对病友和家属们有所帮助。工作QQ:3151656617(QQ留言请附house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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