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投票呀，5号哦，红墙雨信

我晓峰哥 · 发表于前天 22:43

当时我撑着伞站在东筒子夹道的红墙下时，雨丝正顺着伞骨往下淌，在青砖路上积成细碎的水洼。我刚刚结束五年的复查，报告上“未见异常”四个字被雨水洇得发潮，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五年了，那些被化疗熬得发黑的日子，终于要被这雨洗淡了。
我沿着墙根走，鞋底碾过潮湿的路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红墙在雨里像浸了墨的朱砂，比晴日里多了几分软意，墙根处却分出道分明的线：阳面的路被檐角挡着，只沾了层薄湿，青砖的灰在雨雾里透着暖；阴面的路积着更深的水，倒映着墙顶的琉璃瓦，连雨丝落进去，都带着点凉。

这就是老北京人说的“红墙阴阳道”。我想起化疗最疼的时候，夜里总盯着病房的窗户，一边是路灯的暖光，一边是窗外的漆黑，倒和这路有些像。那时我总怕自己走不到暖的那头，直到护士把熬好的小米粥放在他手边，说“您看这粥冒的热气，日子总有暖的时候”。
雨忽然小了些，我收了伞，指尖触到红墙的砖面，湿凉里竟藏着点余温。阳面的水洼里，落了片秋天的第一片杨树叶，嫩黄的边在水里晃；阴面的水洼里，却映着头顶的云，灰白的，像是被我曾经攥皱的检查单。我往前迈了一步，左脚踩在阳面的暖水里，右脚还沾着阴面的凉，忽然我就笑了——原来所谓康复，不是一下子跳到暖的那头，而是这样一步一步，把凉的都走成暖的。
走到拐角时，雨停了。风卷着云往东边去，露出点浅蓝的天。我回头望，那道阴阳道还在，只是阳面的路越来越宽，阴面的水洼里，也映进了天边的光。裤脚沾的湿意慢慢变干，口袋里的复查报告，被我攥得暖乎乎的。
原来红墙早藏了答案：阴阳道的尽头，从不是非黑即白，而是雨过后，每一步都踩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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