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
- 9
- 您的身份
- 病友
- 就诊医院
- 天津血液研究所
- 目前状态
- 康复0-1年
参加活动:0 次 组织活动:0 次

您的身份病友
就诊医院天津血液研究所
目前状态康复0-1年
最后登录2025-5-23
|
与死神擦肩的十二小时
一瓶昂贵的药液缓缓的流淌出来,进入我的体内,刚开始我和同病房的还一起欢乐的聊天,感觉输输液,也就那么回事。没想到刚过一会儿,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体里乱撞,又痒又难受,紧接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紧紧压住,喘不过气。我想喊人,可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就在几分钟前队友看到了饭点,去车上取一点东西,而我就出现了不舒服,我告诉同病房的病友,帮我喊下医生,说完我就感觉呼吸困难,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我的样子,立刻采取措施。
她一边安慰我别紧张,一边迅速调整输液,还喊来其他同事帮忙。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挣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又可怕。心里不停地想着,对象怎么还不回来呀,我好害怕。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对象终于推门进来了,看到我这个样子,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心疼。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我力量。“别害怕,我在这儿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
护士们忙碌而有序地处理着我的过敏反应,渐渐地,我感觉呼吸没那么困难了,身体的难受劲儿也在慢慢消退。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在这陌生又冰冷的病房里,有对象在身边,就是我最大的依靠。而病房里这两位萍水相逢的病友,她们的关心,也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我此刻灰暗的心情。经过这次可怕的经历,我知道,接下来的治疗之路或许还会充满艰辛,但我不再是一个人独自面对,有爱人的陪伴,还有他人的关怀,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勇敢地走下去。
停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奥托珠单抗的药液再次顺着透明输液管缓缓滴落,像一场无声的倒计时。输液架上的电子屏跳动着冰冷的数字,而我的体温却在疯狂攀升,从37℃到39、9℃,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
剧烈的寒战突然袭来,我的牙齿不受控地碰撞,发出“咯咯”的脆响。整个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却仍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被卷入一场永不停歇的飓风。盖在身上的被子叠到四层,依然无法阻挡寒意从骨髓深处往外冒,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寒冷,我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冻僵在极地的枯叶,脆弱得随时会被碾碎。
同病房小美女家属颤抖着把喝水的杯子弄成暖水袋塞进我怀里,骨髓瘤阿姨艰难起身,将自己的毛毯轻轻盖在我身上。可这些温暖,在铺天盖地的恐惧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从未写过遗书——那些想对父母说的感谢,想对爱人讲的眷恋,想对孩子叮嘱的话语,都还堵在喉咙里。第一次感觉离死亡那么近,感觉我们之间在进行博弈。
眼前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女儿第一次学走路时摇晃的背影,爱人加班后疲惫却温柔的笑容,父母鬓角新添的白发……生命怎么会如此脆弱?那些曾经以为漫长的日子,此刻竟像沙漏里的细沙,握得越紧,流逝得越快。我死死攥着床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满心都是绝望的呐喊:“我还不想走,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该怎么办?”
护士们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周围人焦急的安慰声,混着身体里翻涌的剧痛,在我耳边炸响。每一次颤抖都像是死神在轻轻叩门,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害怕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害怕错过孩子的成长,害怕留爱我的人在这世上孤单。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滚烫的泪珠却抵不过身体彻骨的寒意。这场与药物的博弈,仿佛成了生与死的较量,而我在黑暗的漩涡里,拼命寻找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瓶价值一万的液体经过了两三轮的高烧寒战,终于输完,此时天开始亮了起来,接近12小时的抗战,终于结束,而我已经疲惫不堪,液体袋子拿走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