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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身份病友
病理报告套细胞淋巴瘤
就诊医院郑大一附院
目前状态治疗中
最后登录202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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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光光的头,白皙的皮肤,曾是父亲熟悉的模样。
当我接到病讯,以最快速度赶回老家。父亲身形瘦弱,眼神空洞,那不是我熟悉的模样。
陪着父亲,赶紧进行检查。最糟糕的结果,常常不需要复杂的检查。次曰确诊,胃癌晚期,且不宜手术。
父亲少时,因阶级成分受尽了各种折磨;青年时,在穷山僻壤,遭受强霸村民欺辱;心灵手巧,一家之主,但独木难支子女成群的挣扎生活;硕果累累的夕阳刚刚招手,凶恶的病魔先期来到。
我们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那是我忍辱负重、呕心沥血、最亲爱的父亲啊。
当务之急,是住院保守治疗。父亲以能够目测的速度衰微。躺上病床第三天,已经站不起来,身体软的像面条。
比起哥哥粗心马虎,我更适合伺候父亲。细心,至今看来,竟是我对父亲最大的努力。
我可怜的父亲,对子女的爱,如高山之重,如沧海之博,可我们又能怎样回报呢?
涌泉之恩,点滴以报。
与父亲相守,时日不多。我想作些努力,哪怕挤一丝笑容,哪怕表达一份不能兑现的期许,都算对临终父亲的一种报答。
从未这么亲昵,从未那么慎微。
在医院,小心翼翼背起爱父,碎花小步,慢慢移到厕所,拖起他整个身体重量完成如厕;拿出自己的剃须刀,第一次给父亲清理胡茬,他爱清洁体面;用婴儿勺子给家父喂水,慎防呛着;讲讲自已没有包袱的笑料,卖弄工作中所谓的成功,只为喧闹一下父亲那孤寂的心海……
出院到家,父亲已经不能站立了。入厕困难,粪桶不能坐。我将木桶加个木盖,打磨圆口沿,改造成木质马桶,与二十年后今天的婴儿椅相似……
当我因工作又要短暂离开时,一生不苟言表的父亲竟恳求,你能不能别回去。这种话,父亲是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我竟没有接受,第二天清晨偷偷离开。这竟是生死之别,永生无法弥补的伤痛。
整整十八年已经过去,至今回忆起来我们父子在一起的惨淡时光,唯一让我心安的,也就是那时候做的一点一滴。尽管在常人看来,这些不足挂齿。
如今,我也同父亲一样,在人生的后段,跌入了深渊。我突然感到,自己当初的一举一动,可能对父亲很重要。
因为,我也渴望生命呵护。
因为,我的勇气,不仅源于自己的乐观,也来自父亲的身教,以及他人的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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